如果,我,就是一部歷史

 

 

這陣子,課綱議題炒得沸沸揚揚,教育部的回應有一搭沒一搭,氣得高中生衝進部長辦公室抗議。高中,一個遙遠的過去,當時的我,竟也跟著同學一起抗爭過。

15歲時,遠赴東港的大鵬灣就讀空軍幼年學校,其學制相當於一般高中。高二那一年,因為學校伙食不理想,幾次反應無效,最後忍無可忍,相約同學一起在餐廳用餐時起鬨。當時,上百人手拿著碗筷敲打桌子,直接挑戰長官席上的部隊長,結果全體帶隊到海邊罰站、餵蚊子。長官訓話,說他每吃一塊肉就會想到我們,但伙食依舊沒能改善,我們想吃長官口中的那塊肉,最後卻被摸頭、忽悠了。真不懂!學生想吃肉,部隊長理應想辦法給大家肉吃,摸頭是為哪樁?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為了一件管教不公的事情,相約同學在晚上就寢關燈後,以手腳猛烈敲擊床板,這一回,上百人的敲擊震天聲響,驚動了校長。校方開除了一些人,本來開除名單上有我,後來因為父親曾在此地服務,認識了一位關係不錯的士官長,在他的奔波說情之下,最後以記過取代開除。

我們的抗爭,就是簡單的「不爽」二字,談不上什麼理想性,不像反課綱學生有論述、有步驟、有對象、有訴求;我們的抗爭很保守,就只是敲擊自己的碗筷跟床鋪,沒有真正地豁出去。事實上,只要長官一聲「立正」,大家馬上就聽令了。軍人習慣聽從命令,軍隊更不允許軍人犯上、衝撞體制,雖然如此,同學們仍覺得當初的衝撞很過癮,說人生沒有留白。

不過就在這幾天,早已退休的軍校同學跟著作家張大春嘲諷高中生寫錯別字,說他們是屁孩,不好好讀書,出來鬧什麼鬧,說他們的背後有政黨在指使。不是一個人這樣想,大多數同學都這樣地認為,而他們都曾經敲敲打打、衝撞過。每當談到反課綱微調,大家好像都有情緒,即便道不出個所以然,但就是挺教育部、挺國民黨,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抵制本土化的浪潮。

或許,大夥年近60,早已失去16歲時的澎湃熱情;或許,長期接受黨國教育的洗腦,誤以為愛國必先忠黨,而黨版教科書絕不容竄改;或許,骨子裡就認為自己是中國人,不屑將自己「矮化」成台灣人,而所謂的「革命」就只能出現於黃花崗;或許,護黨、護國只是保衛既得利益的手段…或許、或許,我們不曾明白當初為何投效軍旅,不知究竟為何而戰!

如果,我,就是一部歷史。或許,我們不曾真誠地面對過。

題外話:張大春評反課綱錯字 兒子開戰老子!

< 資料來源:三際信息站引用網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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