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桑世代的前世今生

吳念真首度執導的舞台劇《人間條件一》於2001年首演,15年來多次演出,常民生活風情感人無數,本月底將再度巡演。

吳導欣賞拍攝《男人真命苦》系列的日本國民電影導演山田洋次並受其啟發,其1994作品《多桑》就是貨真價實的台灣國民電影,蔡振南飾演的父親角色,為慣走平淡低抑路線的台灣新電影,創造出少見的巨大銀幕形象和耀眼明星光芒。

《多桑》入選金馬影展執委會邀請影人票選的「影史百大華語電影」名列73,影評人王瑋在專書裡評論蔡振南精彩昂揚的演繹 :「自然深刻、率性真切的人物」,「原始、平凡,但是強大的生命力道」,「散發出一種形神皆準的懾人魅力」,「超越了作者個人的情感範疇,而量化為人們一致認同的對象」。

如此的讚詞絕非溢美,當年金馬獎入圍最佳男主角獎滿口台語的蔡振南卻仍不敵《重慶森林》的梁朝偉,金馬獎一向重華輕台,此即為顯著案例,比名列影史百大之首的《悲情城市》(1989)拿不到最佳影片更扯。1994年金馬獎的《多桑》,最佳劇情片也敗給了《愛情萬歲》,最佳原著劇本敗給了楊德昌的《獨立時代》,只拿下最佳電影歌曲和觀眾票選最佳影片。

《多桑》電影海報(圖片來源:維基共享資源)

金馬獎做為華人影展的浮華虛榮在這此暴露無遺,《多桑》和《海角七號》(2008)一樣只能到觀眾票選和音樂獎項,影史價值上卻都是當年唯一首選台片。《海角七號》另拿下「年度傑出台灣電影」這金馬獎最荒謬的獎項。

2002到2005年的「年度最佳台灣電影」,延續至2006年的「福爾摩沙影片獎」和 2007到2010年的「年度傑出台灣電影」,相對於「最佳劇情片」的本土二軍屬性,冠上「台灣」的貶抑自損,以及注定高度重疊的片單,於2010年達到荒謬頂峰,《當愛來的時候》和《第四張畫》同時入圍「最佳劇情片」和「年度傑出台灣電影」而分別拿下兩頭銜,最傑出不是最佳,最佳不是最傑出,暈頭轉向亂七八糟,隔年就取消莫名其妙的「年度傑出台灣電影」了。

傑出台灣電影獎項如果早幾年設立,《多桑》或許能多撈個頭銜,卻不能涵納此片恢弘的台灣史詩格局於萬一,多桑228事變時在藥鋪做學徒祭拜慘死於嘉義火車站的潘姓醫師,日後把小孩作業裡ROC國旗的太陽照日本旗塗成紅色,畢生心願是飛到日本看皇宮和富士山,對中国党政權的徹底輕蔑和對日本的孺慕情懷,放諸今日台灣更顯真實,可見諸2015年台灣赴日本幾近380萬人次,比2014年成長80萬,不計港澳已超越赴中国人次,於中国党政權垮台的現在,多桑前世,今生重現矣!

《多桑》最讓我疑惑的是,這部台語從頭講到尾的電影,台語極溜的吳念真導演為啥使用中語旁白貫串全片?這或許是給不講中語的多桑世代,一個決絕的告別姿態?也或許就是為了主流中語社會中華民國人觀眾的一個方便而已?

寄望多桑世代的前世今生,台灣新世代國民電影新台語片,可以突破此一語言的藩籬。

肆無忌憚,全口台語!

< 資料來源:想想論壇Thinking Taiwan引用網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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