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全國人大是共產黨的尿壺

 

中國全國人大是共產黨的尿壺
中國全國人大,有如一間大型養老院、中共的附隨組織、北京的橡皮圖章──或許可比擬為花瓶或尿壺。圖/Dong Fang (Public domain), via Wikimedia Commons

中國全國人大常委會副秘書長、基本法委員會主任李飛日前在人大記者會上,回應記者有關香港《基本法》釋法的問題時說,「全國人大是莊嚴、守規矩的地方,不像一些地方,不守規矩。」這是本年度最具喜劇色彩的金句,可以載入中國的史冊。

「全國人大」只是中共的附隨組織

上海灘黑道大哥杜月笙,在1927年的「四一二」清黨之役和後來的抗日戰爭中,爲國民黨立下汗馬功勞。抗戰勝利後,他通過戴笠向蔣介石要上海市長的官做,結果如石沉大海。杜月笙忿忿然說:「蔣介石拿我當夜壺,用過了就塞到床底下。」這一形象比喻,既是這位黑幫老大對蔣介石過河拆橋的怨恨,又是其對國民黨無情無義的嘲諷,他自己反正不要臉了,乾脆將對方也拉入爛泥塘中滾一滾。

杜月笙的「尿壺說」,用在李飛所謂「莊嚴、守規矩」的全國人大身上,也嚴絲合縫、妥貼得很,比溫文爾雅的「橡皮圖章」之說更生動活潑。全國人大從來就不是西方意義上具有獨立立法權的國會,而是共產黨的「附隨組織」。全國人大如同一所養老院,充斥著從黨政第一線退休下來的官員。他們中的大部分人並未經過選舉,不能代表民意,也沒有任何法律常識和法治精神。

六四屠殺前夕,全國人大的部分有識之士希望真正充當一次最高權力機關的角色,發揮斡旋功能、避免血腥殺戮,卻被鄧小平等老人幫肆意踐踏和羞辱。從那以後,全國人大受到共產黨更嚴密的控制,由政治局的一名常委出任人大委員長,人大委員長是排名第二或第三的人物。而全國人大中又設有黨組,由黨組監督全國人大的運作,監督者本身淪為被監督的對象。這種制度設計,只能產生「一黨獨裁,遍地是災」的結果。

這個人大,哪有一點民主的氣味?

全國人大唯一的光榮是在1989年。那年春天,學潮湧動,時任全國人大會委員長的萬里,計劃出訪加拿大與美國。5月10日,在出國訪問前最後一次中央政治局會議中,表示將提議在全國人大常委會設立政府廉政委員會,得到總書記趙紫陽的贊同。可是,六四鎮壓之後,這個建議被束之高閣。

萬里出訪之後數日,學生絕食抗議,國內形勢惡化。由於全國人大名義上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規定的最高權力機關,相當於國會議長的萬里在北美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趙紫陽希望萬里迅速回國,由全國人大召開緊急會議解決當下的難題,此一想法尚未實施,趙紫陽本人就被老人幫非法罷免。而萬里隨即成為老人幫的囚徒,他於5月25日提前回國,卻被安排轉道上海,由時任中共上海市委書記的江澤民接機並將其軟禁。兩天後,萬里被迫發表支持鄧小平的言論。在當天的元老會議上,老人幫決定拖延萬里返回北京的時間,他們選定的下任總書記江澤民則先赴北京「熟悉情況」。直到5月31日,萬里才被允許回到北京,那時已物是人非。

當時,黨內改革派人物、全國人大常委胡績偉也提議召開全國人大常委會緊急會議,行使憲法賦予最高權力機關的委員們的基本權力,試圖用民主與法治的方式解決問題。胡積偉徵集到多位人大常委的簽名,並將呼籲書公開發表,由此成為全國人大常委會六十年來,委員努力行使權力的第一人。然而,此事在六四後成為胡績偉的一大罪狀,當局成立專案組對其審查。次年3月,胡績偉被四川省人大和全國人大分別撤銷其代表和常委等職務。

晚年的胡績偉曾撰文揭露全國人大的真相:「八九民運被鎮壓,大規模的政治批判和組織清洗席捲全國,還談得到什麼民主?!人代會制度是社會主義民主的根本制度,但以黨代政,包辦和決定一切,人代會成了黨的下屬組織和政府的附屬單位。黨中央變成專制獨裁的最高權力機關。北京發生大屠殺,常委會不能問也不敢問,連開一次緊急會議來議論一下都不行。這樣的最高權力機關,這樣的民主和法制,被標榜為社會主義的高度民主,哪裡有一點民主的氣味呢?」

而李飛這個甘心爲奴的官僚,顯然不知道全國人大有過一段曇花一現的企圖掙脫尿壺命運的歷史。

< 資料來源:民報引用網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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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余杰

余杰
中國流亡海外異議作家(小說家、評論家、散文家),積極參與中國人權活動並公開表達自己觀點。代表作品:《火與冰》《鐵屋中的吶喊》《劉曉波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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