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中國」五種面貌

 

中國領導人的確應該為統治這個國家,感到害怕,因為當中國給人強大的感覺時候,其實也是最脆弱的時候。圖/取材自網路《民報》影像合成
中國領導人的確應該為統治這個國家,感到害怕,因為當中國給人強大的感覺時候,其實也是最脆弱的時候。圖/取材自網路《民報》影像合成

台灣公民李明哲在中國被失蹤後,已經快兩個月,中國不吭聲,卻還說「歡迎台灣人到中國,從事合法活動」;在中國,法律在黨意之下,合法或非法,只有共產黨說了算,中國高興的時候,可以把台灣經濟罪犯拱為國賓,中國不高興的時候,一個NGO成員,也被視為寇讎,正好反射出中國既強大又脆弱的毛病。

五月初,在澳洲伯斯舉行的《杜絕血鑽石交易》國際會議上,中國代表在澳洲外長致詞時,用叫囂、擾亂秩序的方法,驅趕台灣代表,被澳洲媒體和政府官員批評。中國人無禮又噁心,完全無視於與會的國際人士,好像世界就是中國的,但是,澳洲臣服於中國人民幣壓力,表現荒腔走板,鬧場無罪,守秩序者被驅離,也讓人對澳洲政府執法,看破手腳。

但是,幾乎同一時間,中國為了薩德問題,先拿南韓樂天開刀,抵制南韓,卻不敢面對美國。針對北朝鮮擁核,也只是高調打嘴砲,兩國官媒隔空交火,中國官媒一向盛氣凌人,可是遇到比他鴨霸百倍的北朝鮮,也只能吞下一口鳥氣,我把中國這種遇弱則強,遇強則弱,對外的表現稱之為「欺善怕惡國」。

路透社記者伊莉莎白胡沙尼最近出版一本報導印尼的專書《眾神遺落的珍珠》書中說:中國國營企業「特金多礦業公司」,在印尼哈瑪黑拉島採鎳礦,從來不按規定做好環境保護,島嶼周邊環境被嚴重汙染,土地無法耕種,溪水不能喝,印尼是地方分權國家,地方政府多次糾正,中國置之不理,反觀,日法合資的「威達灣鎳礦公司」也在這個島上採礦,卻可以遵守環保規定。

中國對外欺善怕惡,國營企業更是氣焰囂張,因為印尼小國可欺。中國對待自己人也是如此,八千萬黨員自成一國,以高壓專制手法,把13億人民打趴跪在地上,因為中國人民可欺,除了少數反抗者,被冠上異議者以外,其他都是彎腰乞求,甘為強權附庸,成為精神陽萎者的侏儒。卡繆在《反抗者》一書中說:「一個國家人民的幸福,都建立在反抗上,如果人民皆是精神上的侏儒,那麼一群侏儒,如何使國家因此偉大?」以「欺善怕惡國」形容中國恐怕仍有不足,中國問題專家,曾任【費正清研究中心】研究員的譚若思,在《一中帝國大夢》書中,把源於複雜歷史試煉的中國國家性格,分析成四種,第一、中國是高高在上國;第二、中國是苦大仇深國;第三、中國是擔心害怕國;第四、中國是有仇必報國。這四種性格,總合成中國現今的樣貌,而人民個性當然也深受這四種國家性格影響。

先說「高高在上國」,中國在清朝晚年還自比上國天朝。1839年,中英鴉片戰爭前夕,被中國限制在廣州賣鴉片的英國東印度公司,因為貿易衝突事件頻傳,大臣林則徐奉命到虎門取締鴉片,東印度公司的英方貿易代表上書求見林則徐,一開口就說:「兩國之間有許多歧見,希望欽差出面調停」;林則徐一聽就回答:「你們和美國之間有何問題」,貿易代表一聽,當場愣住了,怎麼搞到美國身上了。經過解釋林大人才知道英國所稱兩國,就是中英兩國。歷史上,中國官員從來不會把中國和其他國家平等放在一起。所以,中國自許上國天朝,周邊國家都應該朝奉中國,這種歷史由來久遠,把自己高掛在天上,是他國若無物,談判肯定破裂,這場鴉片戰爭,使中國露出紙老虎面貌,成為百年屈辱的序曲,西方國家才知道,原來中國並不那麼偉大,一大堆西方國家也跟著進門搶錢,開啟這塊土地上的苦難。

把自己視為上國天朝,根源很久,中國為了朝貢制度,發明一種銅製的魚符,周邊國家遣使朝貢,必須準備12個魚符,分別不同月份,這種魚符是可以拆開兩半的,剛好放在朝服口袋,中國擁有一半,一旦朝貢的國家使者到達朝廷,按照月份取出魚符,和中國持有另一半比對,就可以知道對方國家是否安定,是否準時進朝朝貢。公元第八世紀,本來臣服的西藏國力變強,不願意朝貢了,把魚符丟棄,中國派遣使者去指責西藏,西藏吐蕃火大了,乾脆起兵佔了蒙古,西康,青海,兩國只好議合,這種鳥事還不只一椿。1409年,明成祖經過叛變奪權後,開始坐下來翻看史書,突然發現在薩馬爾罕的帖木兒國王,曾經遣使來明朝稱臣,但是經過八年都沒來,明成祖很火大,卻不責怪自己國家,戰爭太久太亂,於是遣使到薩馬爾罕,興師問罪,帖木兒一看中國來使問罪,火氣也來了,直說本國從未向貴國稱臣,憤怒之下把使者殺了,起兵攻擊明國。

中國總以為自己是永遠的大國,但是,一場鴉片戰爭把中國打趴,引來西方國家爭食割地,接下來是甲午戰爭,清國改革失敗,被革命推翻,進入民國內鬥時期,中日戰爭,國共內戰,百年下來,中國幾無寧日,因此,中國習慣把百年屈辱的仇恨,掛在外國人身上,很少檢討自己,於是造就了「苦大仇深國」,充滿反美,反日,仇外心理情結,被霸凌的歷史和中國很接近的印度,經過百年殖民,人民所受苦難,不會比中國少,但是,印度除了痛恨殖民暴力外,至少還可以感謝殖民者帶來文明,可見中國的確不大一樣,腦袋裡裝著苦大仇深,心裡藏的全部是負面的,情緒表現更不正常,這些錯亂,要歸於虛假的歷史教育,為了統治者方便的洗腦術。

中國仇外心態,和北朝鮮一樣,更有點類似伊斯蘭國,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回教奧斯曼帝國也曾經偉大過,但是,帝國崩潰後,分裂成中東及阿拉伯近東國家,有一半國家曾被歐洲國家殖民,因此到現在,回教國家還對西方國家仇恨中,仇恨沒有解藥,只有自我救贖而已,中國要被文明接納,首先要拋開歷史,否則只能在仇恨中無法自拔。

仇恨使中國人玻璃心,缺乏自信,變成「擔心害怕國」,就算有錢了,還是認為別人看不起他,所以要武裝自己。2009年11月9日,英國首相卡麥隆到北京訪問,訪問團成員胸前掛上一朵虞美人花的胸針,這朵紅色胸花,有點類似罌粟花,訪問團一下飛機,接機的中國外交部官員很不高興,直接要求英國首相及訪問團成員把胸花拿下,訪問團詢問理由?中國官員說:「你們掛著罌粟花胸針,是要嘲諷我們打輸鴉片戰爭嗎?」英國訪問團一聽,當場愣住,訪問團向中國官員解釋說:此花不是彼花,雖然長得很相像,英國官員告訴中國官員說;每年十月底,政府官員為了紀念一次世界大戰的國殤日,會在胸前別上虞美人花,這朵花不是罌粟花,通常,別上胸花的行動,會到11月11日國殤日過後,才取下來,但是,中國就是不接受,並且說:中國人看到那朵花,就會想起鴉片戰爭,被英國人打趴的傷心事,所以,訪問團還是要取下胸針,才能入境。

中國心靈脆弱,常被形容玻璃心民族,連一朵虞美人花也害怕,更不用說一聽到台灣獨立,那是比洪水猛獸還可怕啊,甚至擔心害怕一但台灣獨立,中國帝國就玩完了,一大堆土地包括西藏,新疆,香港,蒙古,全部要獨立了,老共對自己缺乏信心,維穩開銷雖然巨大,仍然不相信中國人就算嘴裡唱著[黨是媽媽,我愛你],老共仍然懷疑中國人對專制共產政權會持續熱愛,所以看到青天白日旗,如同看到過去的敵人死而復活,簡直像遇到鬼一般,其實,有必要那樣緊張害怕嗎,不就是一朵花,一張旗而已?

因為擔心害怕,所以中國也變成一個有[仇必報]的國家,處理國際衝突,也是有仇必報,中國被亞洲國家視為敵意最重的國家,只要不順從中國,報復必然來臨,例如;突然中斷來台的中國旅客,報復台灣新政府,不滿南韓裝薩德系統,中斷南韓旅遊,抵制韓貨,不滿日本佔領釣魚台,發動反日示威,打砸日本工廠商店,不滿菲律賓扣留中國越界漁船,拒買菲律賓香蕉,凡此行徑,只能說「有仇必報國]」。中國周邊國家中蘇聯,越南,緬甸,高棉,日本,韓國,台灣過去的國民政府,一度也曾經是中國敵人,但是,只有向前看,所有國家才可能正面發展,唯有中國依然活在歷史包袱裡面,依然糾纏在打敗國民黨的心結裡,卻不知道中華民國早已經改頭換面,敵人死了,中國仇恨卻還留著,這是中國人自找的,怪不得別人。

老外總會說,越深入中國後,越不明白中國,中國從文字到飲食,變化太多。譚若思說,中國領導人的確應該為統治這個國家,感到害怕,因為當中國給人強大的感覺時候,其實也是最脆弱的時候。

如何稱呼中國,一直困擾民進黨新政府,現在,小英總統總算用中國稱呼中國了,不需要「岸來岸去」,也不要「陸來陸去」,中國就是中國,如果中國不高興這個稱呼,以上還有五個稱號,可以任君挑選。

< 資料來源:民報引用網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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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洪博學

洪博學
曾任報社總編輯、國際公關公司主管,著作有「蔣介石支持台獨」、「籠蛇爭霸中國」等書,現為自由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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