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勝榮（律師）

擔任美國大法官30年的霍姆斯說，「法律的生命不只是邏輯，而是經驗。」（The life of the law has not been logic,it has been experience.）意思說，法官判決不能僅是邏輯機械式推演，要有經驗作為判決的生命價值，才不會逸脫現實社會。圖／司法院官網

擔任美國大法官30年的霍姆斯說，「法律的生命不只是邏輯，而是經驗。」（The life of the law has not been logic,it has been experience.）意思說，法官判決不能僅是邏輯機械式推演，要有經驗作為判決的生命價值，才不會逸脫現實社會。這句名言在美國法學院幾乎人人朗朗上口，彷彿是法學聖經。

從這句法律雋語，我們客觀來檢驗高院判決，國民黨新竹市黨部千桌餐會無罪的理由，才不失正道。一般人看了這樣的判決，直覺想法官腦袋在想什麼，怎麼千桌、一桌2、3千元的餐會，選民不必交錢，免費的大型選舉流水席會無罪？這就是嚴重違背現實社會的經驗法則，正是霍姆斯講的，缺乏判決背後的經驗作為判決書的價值。

當然，無罪的人興高采烈說「尊重司法」，（哪怕判錯也要尊重），難道無罪的人會白目說：「判決錯了」嗎？心中暗爽，天知地知、人盡皆知，不必得了便宜還賣乖。

或許，下回還想用這個賄選招式選舉的人，可能大發天才夢，認為這個案件可以作為「護身符」。錯了，下次的法官遇此情形可能重判，因為本件無拘束其他案件的效力，何況，法律見解怪異，應不會再有另批天才加恐龍法官了。

法官在千桌餐會案件,也認定屬於「免費的」，如果按法律要件邏輯推理，賄選成立的關鍵，在於有無賄選的對價關係，不是問受賄的食客菜色好壞，而是問負責辦桌的人，一桌多少錢。以當時新竹市辦桌行情，一桌再差2、3千元，並不為過，這就是經驗法則。但是，這些法官好像不是國中剛畢業，沒有多少社會經驗的奶嘴法官啊！

法官訊問受賄的食客菜色好壞，根本違反調查證據的邏輯，因為免費餐的食客屬於賄選受賄罪，哪個白痴會說「菜色好」，影響他的投票意願？個個說菜色爛，早只道就不會去，「菜色差不會投票給他」？如果要問食客菜色好壞及有無影響投票意願，就像問賭客有無賭博一樣，哪有人說有賭？況且，法官不可能傳一萬個食客訊問，哪知影響多少人投票意願？影響一個五個、百個，都是賄選，沒辦法傳萬人，豈能以少數證人推論，「菜色差」影響投票意願？

何況，菜色好壞很主觀的看法，一桌十萬的鮑魚魚翅宴，我也可以說「菜色差」啊！你能說他錯？偽證？，法官判決無罪的推理，犯了以偏概全的謬誤，也背離經驗法則。

千桌上百萬的免費餐會，主辦的人明顯地希望影響「投票意願」，至於食客有無受影響，不是法律規範的對價關係，也不是用菜色好壞判斷。有無賄選，是看餐會跟選舉有無客觀「關連性」，這才是所謂的「對價關係」。

這場萬人餐會在選舉時間舉辦，也有候選人到場，有無對價關聯性很清楚。法官再問食客的胃口，已經違反了邏輯推理及經驗事實了。

用霍姆斯的邏輯及經驗，檢驗挑戰這件判決，三位法官站得住腳嗎？台灣的司法笑話又憑添一大筆了，小英政府政績滿意度恐怕至少再掉1％！所以，司法改革非用力徹底進行改革不行，民進黨政府自認清廉、勤政，但事實上還是養很多老鼠在咬布袋啊！人民當然要把帳記在執政政府頭上。不然，要記在誰帳上？最近看獵雷艦案，明明是發生在馬政府的鉅大弊案，人民卻怪現在政府辦得「裡裡落落」，像是軟腳蝦，連主嫌父子都沒有收押，二百多億，不是二千多萬哪！難怪總統、行政院長民調一直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