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週上班,歡迎我的是一堆「陳情信」,在辦公室的窗前矮櫃上,堆成三疊,每疊約有一尺高,雖然可能只有七、八十件 ,但因為有不少都附寄數十頁的官司巻宗,所以會這麽厚厚的。
隨意挑出幾封拆開來看,有些固然是用印表機輸出的,不過也有不少是字體略嫌扭曲的手寫信件,甚至還有一些是寫在那種每天撕一頁的日曆紙背面,看來是來自社會底層。一個共同點就是,滿紙辛酸與不平,把我當成最後一絲希望。有一封信這樣說:「你說要三分打老虎、七分打恐龍,雖然我的案子不是恐龍法官害的,只有三分機會給你辦,但是還是要碰碰運氣。」心情油然沈重起來。
孫副院長是多年知己,常說原住民最愛說笑話。有一個早上來找我敘舊,對我表示歡迎之意。他拿出一本小冊子,是幾年前他六十歲生日舉辦書畫展的「畫冊」。只見他翻到一付草體對聯要我讀: 師父大人 不為五斗米折腰 到底為什麽 孟老夫子 雖千萬人吾往矣 終究沒人理 讀前面五句時,我是心花怒放的,直到最後一句,頓時語塞,相對哈哈大笑。
鯨魚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