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陽明山國家公園老蔣銅像砍頭案，近日宣判被告等判有期徒刑八個月，相較馬英九洩密案僅宣判四個月有期徒刑，顯然司法認為老蔣銅像的頭比總統濫權還重要，真是台灣奇蹟。

其實本案從偵查開始便已透露重判的走向。由於台灣轉型正義進度遲緩牛步，對於威權遺緒象徵不耐已久的人民，已有多次毀損老蔣銅像的行為，最終司法皆以刑法第三五四條毀損私人物品罪論處易科罰金之刑。

為何之前司法一直未論處刑法第一三八條毀損公物罪？因為刑法第一三八條毀損公物罪與刑法第三五四條毀損私人物品罪，兩者刑度相差三年，這當中刑度上的差異不只是公物或私人物品的差別，而在於被毀損的公物必須是促進公務運行，否則便不是毀損公物罪要保護的客體，這是最高法院向來的見解，至今從未變更。

但士林地檢署竟刻意與最高法院相左，執意以刑法第一三八條毀損公物罪起訴，從一開始便定調要將「砍老蔣銅像頭」的行為，往重刑化的方向論斷。

檢方雖以毀損公物罪起訴，但終究判刑的還是法官，檢方也了解難以說服法官違逆最高法院向來的見解，又不甘心本案又再一次以毀損私人物品罪作結，有損「老蔣」顏面，審判方向竟出現大轉彎，朝向加重竊盜罪進行。

但問題在於，竊盜罪和毀損罪根本不是同一個層次的犯罪類型。前者必須具有佔為己有的不法所有意圖，後者則是要令物品不堪使用程度的意思。討論竊盜便難以討論毀損，反之亦然，兩者是平行世界，罕見會放在同一個審判討論。

因此，這種硬是將典型毀損罪之行為，以竊盜罪論處，如果被告是老蔣鐵粉，想要將老蔣銅像帶回家收藏佔為己有也就罷了，偏偏根本相反，人家是要藉由砍銅像頭來表達拒絕威權遺緒象徵的言論自由，何來竊盜罪之犯罪動機？

對照馬英九洩密案與本案的結果，台灣司法轉型正義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作者為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