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殺一人,千里不回頭

 

這棟建築見證了八十年來,高雄城市的發展進程。國民政府遷台之後,這裡繼續作為市政府所在地,直到一九九二年市政府遷走。最重要的一段歷史是:一九四七年,「二二八事件」發生時,該處為屠殺的現場之一,門前的廣場上,有大量人員傷亡。血泊可以洗去,逝去的生命永遠不能復活。高雄市立歷史博物館正面。圖/維基百科,作者:高偉格(othree)

這棟建築見證了八十年來,高雄城市的發展進程。國民政府遷台之後,這裡繼續作為市政府所在地,直到一九九二年市政府遷走。最重要的一段歷史是:一九四七年,「二二八事件」發生時,該處為屠殺的現場之一,門前的廣場上,有大量人員傷亡。血泊可以洗去,逝去的生命永遠不能復活。高雄市立歷史博物館正面。圖/維基百科,作者:高偉格(othree)

高雄市立歷史博物館及二二八和平紀念公園

我到高雄參觀的第一座博物館,是高雄市立歷史博物館。這座博物館是愛河人文主義的地標之一,是台灣第一座由地方政府經營的城市歷史博物館,亦是古蹟再利用為文化館舍的典範。

每到一個地方,我都會尋訪那些有古早味道的老建築。我在北京居住了十九年,眼看著這座古都的老建築像森林一樣成批地倒下,一聲吶喊也沒有地死於喜新厭舊的官僚,和竭澤而漁的房地產商之手。與此同時,越來越多巨無霸式的新建築拔地而起,鋼筋水泥再加上玻璃外牆,面目猙獰,張牙舞爪,中國是標新立異的西方那個建築師的試驗場。一介書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古老的北京被拆毀。

一個尊重歷史、尊重文化、尊重老建築的城市,才是有魅力、有故事、有溫度的城市。我沒有想到,被視為工業城市、文化氛圍,遠不如台北濃鬱的高雄,政府和居民卻早已具備了保護老建築的素質,史博館這棟老建築沒有被怪手摧毀,反而如鳳凰涅槃,重現生機,是何其地幸運。

史博館這棟建築物,極富歷史意義與藝術價值。該建築完工於一九三九年,為日治時代的市役所。在建築形式上,屬日本帝冠式樣式,與歐式宮殿風格融為一體。此時,日本已發動窮兵黷武的大東亞戰爭,戰時嚴肅冷漠的建築風格,與大正時代溫暖歡快的紅磚建築,風格截然不同。為因應戰時敵機轟炸的危險,外觀以淺綠的國防色為基調,外露式陶燒排水管是少見建築景觀。

大廳內堂皇雄偉的挑高天井、刻有中西混合紋飾的圓柱,及希臘哥林斯式柱頭等,除顯示當時日本統治當局,意圖展現之威嚴與力量之外,亦彰顯出東西方建築風格巧妙結合的嘗試,堪稱日治時期最典型的建築體。經過大半個世紀時間的淘洗遞變,建築本身即是高博館最重要的館藏品,是一件深具歷史厚度與人文底蘊的經典之作。

這棟建築見證了八十年來,高雄城市的發展進程。國民政府遷台之後,這裡繼續作為市政府所在地,直到一九九二年市政府遷走。最重要的一段歷史是:一九四七年,「二二八事件」發生時,該處為屠殺的現場之一,門前的廣場上,有大量人員傷亡。血泊可以洗去,逝去的生命永遠不能復活。

當這棟老建築卸下市政府的功能後,功成身退,何去何從?因其歷史地位意義重大,高雄市特將其規劃為市立歷史博物館,經過整修之後,於一九九八年正式開館。史博館承載著高雄市民的生活映像與歷史軌跡,是高雄城市發展與歷史文化變遷的最佳見證者。

為土地付出了十個天空的代價

在史博館一樓,為非常設展,多以人權、歷史和在地文化為主;二樓則為「二二八事件的常設展」。

我來的時候,一樓是以「風中的名字」為主題的特展,展出二二八事件發生時的政府密件、判決書、軍事往來公文等珍貴資料,還原了諸多歷史真相。在有關資料中,可以清楚看到蔣介石親筆批示的「判刑十二年以上的政治犯,全部槍決」等字樣,赤裸裸地暴露出獨裁者罔顧法治的帝王心態。二二八受難畫家陳武鎮的「判決書」、「誰需要判決書」、「風中的名字」、「虛擬巨惡」等系列作品,更是讓人回到道路以目的白色恐怖時代。

在高雄眾多二二八受難者的故事中,留日牙醫生黃溫恭的家書最為感人。黃醫師在被槍決前夕,寫下五封遺書給妻兒、妹妹。其中一封寫給還在媽媽肚內、未曾見過面的小女兒黃春蘭。這封遺書,一直鎖在國家檔案局中。直到三年前,檔案解密,經過遺屬的再三要求,這封信才得以發還遺屬,黃春蘭這才看到遲到五十六年的父親的親筆信。現任高雄海洋科技大學教授的黃春蘭激動地說,蔣介石一紙公文,奪走她未曾謀面的父親,留給家族多少遺憾與悲痛,如今家人想要回父親寫給自己的遺書原稿書信,還要經過層層關卡程序,馬英九政府的做法,如同在難屬傷口上撒鹽。

在二樓而二二八常設展入口處,是一面巨幅的和平鴿展板,白色的和平鴿似乎要展翅飛翔。我看了太多死難者們悲慘的故事,在我的眼中,這隻和平鴿不再是白色,而成了紅色——被鮮血染紅了。那麼,紅色的鴿子,還能飛起來嗎?

在展室內,最吸引我的一件展品,是放置於玻璃框內的史博館微縮模型,展示國民黨軍隊在大樓前槍殺民眾的場景。建築的外形跟今天的史博館差異不大,在外面廣場的散佈著指頭大小的人物,男女老少,栩栩如生。或奔走逃避,或驚恐呼叫,或手捂傷口,或倒地身亡。這些小小人物,跟我在美國過聖誕節時百貨公司櫥窗中展示的聖誕小人一樣,情態逼真。不過,聖誕小人,個個喜氣洋洋、笑逐顏開;此處的小人,掙扎在生與死的邊緣,我不禁想化身為他們中的一員,當屠夫還未抵達時,提前去告訴他們、警告他們:快點離開啊,他們就要來殺人了!

然而,我無能為力,我被阻隔在時間和空間之外。作為後來者和外來者,我只能默默閱讀已經發生的歷史記載:當時,高雄市長黃仲圖及市民代表,一起到高雄要塞與守將彭孟緝談判,在市政府主持暫時代理市政的處理委員會成員,及市民緊張地等候談判結果。萬萬沒有想到,國軍比日軍更奸詐狡猾,彭孟緝下令扣留談判代表,派遣要塞司令守備大隊陳國儒部三百多名官兵,乘坐軍車風馳電掣般趕到市政府,不由分說,向人群掃射及丟擲手榴彈,當場即有數十名民眾喪命(包括王石定等參議員四人)、上百人受傷。

很多死難者並非「叛匪」或「暴徒」。比如,當時擔任《國聲報》駐高雄記者的鍾天福,三月六日原本跟《台灣新生報》記者謝有用等人約好,要一起前往高雄市政府採訪。臨行前,他受託去搭救一家不認識的外省汕頭人,延誤了採訪。當他趕到高雄市政府時,正好遇到大屠殺,子彈不長眼睛,他當場命喪市府大樓前。

很快,民眾作鳥獸散,軍隊控制住了大局,至少在市政府這一區域內,很少有民眾繼續反抗。然而,軍方早已有斬盡殺絕的計劃,國民黨軍繼續不分青紅皂白地見人就開槍濫射,馬路上橫屍遍野,哀號呼救之聲不絕。從當天晚上到隔天早上,士兵持續攻擊躲在愛河及地下室的民眾,讓待在市府的民眾死傷慘重。官兵見到愛河水面上有氣泡,起初以為是魚,仔細一看知道有人躲在河下,又開槍掃射,愛河的河水都被染紅了。

記住每一個名字,而不是數字

我心情沉重地走出史博館,來到對面的二二八和平紀念公園。這裡設置有二二八和平紀念碑、死難者名錄及相關紀念雕塑。史料顯示,紀念碑所在之地為一九四七年受難者被槍決的行刑地點之一。

在二二八和平紀念公園入口處,有兩件由藝術家黃清遠以台灣出產的白大理石製作的藝術作品,左側為『洄』、右側為『浪』,分別代表著破浪、迴轉的意象,呈現出二二八事件的起伏、圓融而漸歸平靜,洗盡歷史塵埃,迎向永久和平之意。

園區內的「高雄市二二八和平紀念碑碑文」,為黑色大理石所製,半人高,斜放,便於參觀者閱讀碑文。前面是數米見方的圓形黑色大理石平面,供憑弔者放上花束致哀。

另有一塊直立的紀念碑,為當時高雄代理市長葉菊蘭撰寫的「二二八和平紀念碑興建過程記略」,全文如下:

二二八和平紀念碑原設在壽山公園,因為基地狹小且碑文記述未詳,在近年相關資料相繼出現詳實後,二二八家屬屢次建議政府另立新石碑平撫心靈傷痛並警惕世人。二零零六年終於在中正四路愛河西畔的二二八和平公園內,以現代化地景式設建建立新紀念碑,碑體以適合人體工學的角度和高度,具體刻載事件的始末,一百六十八名可考的受難者姓名紀念牆,以青翠矮樹襯托,引導人們進入紀念活動廣場,整體高雅莊嚴、深具人文及歷史意涵。

二二八和平公園,過去名為仁愛公園,曾經是體育場、也是高雄最熱鬧的地下街商場舊址。在一九八九年一場大火後,整修為目前的新面貌。和平公園內樹木草坪遍佈,綠意盎然,是市民休閒活動的最佳去處。這座背負歷史回憶的和平公園,位於愛河旁並鄰近二二八事件地點,悠悠河水洗盡歷史塵埃,提醒世人對歷史悲劇選擇原諒,但不容忽視,後人必需尊重生命與和平的可貴,方能使台灣的族群和諧、民主自由更加進步。

最讓我震撼的是鐫刻著一百六十八名受難者姓名的紀念牆。紀念牆為白色大理石所製,一共三面,錯落有致,漸次排列。後人應當記住每一個受難者的名字,每個名字的背後,都是活生生的生命,生命不能用數字來簡化。

在台灣各縣市中,高雄市的二二八屠殺最為慘烈,究竟有多少人死難,已很難統計,但有名有姓、確鑿無誤的,至少是紀念墻上的一百六十八個名字。

在這批死難者中,嬰幼兒的比例為全台灣最高。彭孟緝的變態手下,特別喜歡射殺小孩,據最新公布二二八受難者賠償金資料顯示,最年輕的遇害者為一歲嬰孩吳亮。吳亮之父母從事寄藥工作,當時欲從高雄搭車返回故鄉台南縣。吳亮與其母在高雄火車站附近,無故遭士兵以刺刀殺害,其母當場死亡,一歲兒童吳亮在十多天日後傷重死亡。連不具危害性的母子都不放過,這是何其惡毒的屠夫?

其他被殺害的孩童還有:四歲的陳長生,在前金區自宅前無故遭槍殺,四歲的蔡金鳳在鼓山區自宅無故遭槍殺,四歲的蔡壽在旗津鎮自宅,無故遭槍殺,五歲的劉麗香在自宅遭流彈擊中死亡。這是戰爭期間,也違背《日內瓦國際公約》的「無差別」射殺。兇手應當被送上國際法庭,繩之以法。

高雄屠夫彭孟緝與屠夫辯護士朱浤源

在「高雄市二二八和平紀念碑碑文」中,關於高雄二二八事件的段落如此寫道:

本市自三月二日起已呈不穩之勢,軍民間的衝突一觸即發。三月六日上午,本市二二八處理委員會推派代表,由市長黃仲圖、議長彭清靠、苓雅區長林界、台電高雄辦事處主任李佛續、群眾代表涂光明、范滄榕、曾豐明等七人,依約上壽山和高雄要塞司令彭孟緝談判,以便收拾局面。不料彭孟緝卻藉機扣留一行人(並於八日處決涂光明、范滄榕、曾豐明三人)。在中午兵分三路往攻市政府,而後揮軍火車站、高雄中學,一直到七日中午,才停止軍事行動,造成不少傷亡。在鎮壓過程中亦有軍人闖入民宅搶劫、開槍,造成無辜市民死傷之事。但事件後彭孟緝卻因「功」而被國民黨政府主席蔣介石,擢升為台灣全省警備司令。

國民黨軍隊外戰外行,內戰也不內行,否則不會被人數和裝備處於劣勢的共產黨軍隊打敗。但這支軍隊屠殺人民卻綽綽有餘。許多國民黨的將軍,對日軍和共軍作戰時候是草包,屠殺人民時卻心狠手辣。彭孟緝其人,為砲兵出身,在剿共和抗日諸多戰役中屢戰屢敗。一九三七年,蔣介石發動淞滬戰役,出動六十大軍入侵上海公共租界日本區,彭孟緝屬炮兵第十團,帶領堪稱國軍「雷神之錘」的德製榴彈砲準備攻擊日軍,反倒被增援的日軍打得丟盔棄甲。彭孟緝在撤退時,將國府以重金買來的德製榴彈砲推入河中,狼狽不堪地空手逃走,蔣介石卻不加懲罰,繼續重用之。

一九四六年,彭孟緝來台灣擔任高雄要塞中將司令。二二八事件爆發後,彭孟緝發現這是升官發財的好機會,只要有膽殺人,就能戴上紅頂子。彭孟緝心中,一開始就認定此次事件是有心人士之叛變,非武力不得解決。於是,他在尚未得到上層命令的時候,就自作主張展開軍事行動。這場高雄屠殺不分晝夜,槍聲不絕,直到三月八日,市中心的屠殺才告一段落。三月八日下午,才有三三五五的老嫗少婦冒著危險四處尋覓親人的屍體。不省人事的負傷者,被送往市立和省立醫院時,血還不斷地淌著,使病院宛如屠場。

而郊區的殺戮仍然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三月十日,岡山教會收容無法回家的學生與人群,解決他們吃、住的問題。蕭朝金牧師被彭孟緝懷疑是聚眾滋事、收容暴徒的危險分子,派遣二十一師何軍章的部隊前往清剿。中世紀以來西方國家形成了一種不言自明的傳統:戰時教堂是和平、中立的地區,教堂可以庇護百姓,交戰雙方的軍隊都不會侵入教堂殺人。但是,彭孟緝的部下哪裡遵循這些文明準則,氣勢洶洶地衝入教堂抓人。蕭朝金牧師等人勸阻無效,被士兵五花大綁地綁抓走。

包括蕭朝金牧師在內的多名被擄掠人士,被何軍章的士兵,用卡車帶到岡山教會與岡農之間的一個交叉路口。士兵們以濃厚的四川話大聲吆喝眾人下車,眾人剛剛下車,士兵們突然舉起槍枝,連發射擊,槍決行刑,蕭朝金牧師等人如待宰的羔羊一般,以坐姿被槍殺。

在此後的「綏靖行動」中,彭孟緝甚至脅迫受難家屬,在火車站前廣場觀看父親或兒子被槍決的場景。由此,彭孟緝贏得「高雄屠夫」之「美譽」。

果然,在這場「比酷」的競賽中,彭孟緝在國民黨駐台高級將領中勝出。當國民黨當局成立台灣警備司令部、以進一步控制台灣時,對司令人選,各方暗鬥甚烈。屠殺全島民眾的劉雨卿竟然輸給只是屠殺高雄民眾的彭孟緝,可見彭氏在蔣介石心中地位突出。一九四七年秋,國民黨當局發表彭孟緝為台灣警備司令的人事命令,並記大功二次,傳令嘉獎,且於次年元旦敘勳,奉頒四等雲麾勳章。

此後,彭孟緝步步高升:一九五四年,擢升為副參謀總長,在參謀總長桂永清去世之後,又接任參謀總長。一九五七年,調任陸軍總司令並兼台灣防衛總司令。一九五九年,晉升陸軍一級上將,再任參謀總長。一九六五年,擔任總統府參軍長。一九七二年,擔任戰略顧問。以軍人而論,這個在戰場上毫無戰功的將軍,偏偏攀升到了最高職位。

不過,極具諷刺意義的是,彭孟緝作為地位顯赫的陸軍上將,死後其家人卻不敢將其送入忠烈祠。多年以後,二二八事件獲得正名,受難者以及民間團體向政府提出抗議,認為彭孟緝死後入祀於忠烈祠,是對他們的傷害,應將彭氏移出忠烈祠。時任國防部發言人虞思祖少將表示,經過核查,彭孟緝的家屬,至今未向國防部申請入祀圓山「國民革命忠烈祠」,台北、台中、高雄等地的忠烈祠,也沒有彭孟緝入祀的紀錄。

彭孟緝的家人並非有自知之明,他們在搞別的小動作。彭孟緝之子彭蔭剛,託連戰的門生朱浤源等人積極為彭孟緝平反。朱浤源與中央研究院院士黃彰健及業餘史家武之璋發表《二二八研究增補報告》,提出所謂的「新觀點」:日本人蓄意放棄對糧食配給管制,造成光復後台灣糧食大災難,是二二八事件的原兇;美國人則為自身利益,企圖掌控、佔據台灣,屬於幫兇。二二八事件中,「基督教長老會與大流氓結合,會同台籍日本兵、中共地下黨等人一齊暴動」,所以該事件是「民逼官反」,「彭孟緝在處理高雄事件,是沒有犯什麼錯誤的」。屠夫變菩薩,需要何等的生花妙筆。

不過,跳樑小丑豈能遮蓋、扭曲歷史真相。二二八事件基金會隨即發表《有關朱浤源等人所撰「二二八事件真相還原」一文之澄清》,文章指出,就二二八死難者數字而言,學者的「推估數」為一萬八千人至兩萬八千人,而基金會受理通過兩千兩百五十三件受難案件,其中「死亡」類別有六百八十一件。任何稍具常識的人,都應該知道這兩個數據截然不同,更無從類比。不能以後者來否定前者。更為重要的是:「二二八事件為台灣歷史上最重要的政治受難案件,有識之士所重視的是主政者公權力的濫用及其對人權的踐踏,而不在於屠殺人數的多寡,這是當代文明人所應具備的基本人權理念。」

多年前,我為了研究孫立人,在台灣民主基金會安排的訪問計劃中,特意去拜訪據說是孫立人研究專家的朱浤源。結果,三言兩語之後,彼此便話不投機。孫立人冤案,兩蔣難辭其咎;朱氏卻百般為兩蔣開脫。我沒有想到,身為中研院研究員的朱氏,居然是獨裁暴政之辯護士,真是枉讀詩書、有辱斯文。我相信,若是共產黨給他足夠的好處,讓他撰寫六四屠殺沒有發生過的「學術著作」,他也會頭懸樑、錐刺股地完成。屠夫彭孟緝可恨,一定要將其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為屠夫辯護的無恥文人朱浤源丶武之璋亦可恨,一定要讓他「陪榜」彭孟緝,在去往地獄的道路上互為伴侶。

< 資料來源:《民報》引用網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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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余杰

余杰
中國流亡海外異議作家(小說家、評論家、散文家),積極參與中國人權活動並公開表達自己觀點。代表作品:《火與冰》《鐵屋中的吶喊》《劉曉波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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