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傳立／金融從業人員

誠然，有些人之所以支持柯不過是「為了打倒中國國民黨的權宜之計」，但更多的人是真心喜歡他。於是，為了行文方便，姑且把挺柯人士統稱為柯粉。

所謂的粉，還可以細分：Ａ.「至死不渝粉」，以及Ｂ.「事後覺醒粉」。比如說，至今還對馬英九死忠的，是Ａ粉；最近四年開始高喊「國民黨不倒，台灣不會好」、開始後悔支持馬英九的，是Ｂ粉。

筆者的觀察是：如今的柯粉群裡，有許多馬英九的Ａ、Ｂ粉。要不然就是對馬英九的喜愛始終如一，也因此自然而然愛上路線相近、認定「中華民國主權獨立」且「兩岸一家親」的柯文哲的「Ａ粉」；要不然就是驚覺自己被中國國民黨洗腦之後，開始覺醒，但是仍然深信「藍綠一樣爛」的「Ｂ粉」。

關於柯粉。Ａ粉當然沒有改變的可能，也因此沒有去探討的必要；值得探討的是Ｂ粉。當初是什麼原因讓他們對馬英九變心？是「政績」嗎？應該不是。因為馬英九在台北市長任內的政績「有目共睹」，馬迷不減反增。馬英九首屆總統任期政績如何？依舊順利連任！既然當初不是因為政績而對馬英九傾心，政績當然也不會是變心的主因。

Ｂ粉變心的原因究竟為何？淺見以為，比較可能的原因有二：一是「主權因素」，二是「形象因素」。

關於「主權因素」。馬英九任內那些服貿、貨貿引起這麼大的爭議卻仍強推；在大家反中／反黑箱反到遍地烽火的時候，馬政府卻迎來了張志軍，為了保障張志軍的安全甚至推出各種讓人瞠目結舌的「飯店服務」（還記得公然限制人民行動自由的諾富特飯店事件嗎？）就在所有人忍無可忍之際，馬甚至變本加厲推出「馬習會」！種種行徑嚴重傷害台灣主權與人權，所以Ｂ粉才變心。

關於「形象因素」。在社群媒體時代，資訊流動的速度遠遠超過十幾二十年前那種「網路1.0」時代。過去政治人物的形象可以「藉由操弄媒體」或「因為媒體的操弄」而「塑造」或「被塑造」，但在這個社群媒體時代，除非你是中國那樣明目張膽箝制言論的威權獨裁國家，否則「塑造形象」變成了很危險的事情。正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好的商品或服務，加上網路口碑行銷的加持，可以讓你瞬間爆紅；相對的，如果只是個次級品、劣等貨卻又妄想藉由「塑造形象」來搏取高人氣，美好假象很快就會遭到刺破看穿、被打回原形。

馬英九與中國國民黨強推服貿的那種態度、還有江宜樺縱放（指揮？）鎮暴警察打破人民頭顱卻又輕描淡寫成「只是拍肩」的嘴臉，以及在全台輿論沸騰之際又推出「馬習會」的蠻幹，無法不讓人髮指。這些事實資訊在社群媒體被大量、反覆地傳播之後，中國國民黨過去營造出來的形象當然碎裂，在2016年大敗也就成了理所當然之事。

時序來到2018，這三年多來柯文哲確實營造了很好的形象，所以獲得一眾柯粉的支持，真心對於柯文哲的「清廉」、「魄力」、「真誠」等形象歡喜讚歎。 但是，柯文哲的這些形象真的經得起檢驗嗎？

曾經柯文哲自稱是「墨綠」，但是兩次選舉他都與統派傾中議員聯盟連線，這層「墨綠」外衣是他自己脫掉的；曾經誓言徹查的五大弊案如今成了「五大案」，說好的「公開透明」也變成了自己私下密會趙藤雄，於是說「清廉」難免會遭到質疑；說「魄力」，當柯用魄力「推行停車格收費」固然廣獲好評，但是三不五時就打壓新聞自由，並且試圖推動「監視器開罰單」、「智慧路燈人臉辨識」等行徑，無法不讓人對他這種致敬兩蔣獨裁、人權意識低落的魄力捏把冷汗。

最最可怕的是，柯文哲的「真誠」一遇到了主權問題，更是徹底破產。說「九二共識是下跪投降」的是柯，說「九二共識是兩岸和平的基礎，我對這個立場表示瞭解與尊重」（但是並未表示反對）的也是柯；先前哽咽說「兩岸一家親講稿明明事前送給國安單位過目」的是柯，後來承認「稿子有Ａ稿Ｂ稿」的也是柯，現在蠻橫硬拗說「若Ｐ則Ｑ，你理則學不會比我好」、「既然中央沒收到，你管我送的是Ａ稿Ｂ稿」的還是柯；明明人證、物證、錄影存證俱在，卻膽敢在電視上睜眼說瞎話「世大運門口沒有人阻止台灣旗進場」的也是柯。這樣的柯文哲，和「真誠」真的扯得上邊嗎？

一個難解的謎團是：那些柯的Ｂ粉們，在今天這個當下，究竟如何解讀上述種種事實事件？

當我們打開電視，看見政論節目上的名嘴們言之鑿鑿地說「柯市長是當今台灣政壇唯一不說謊的政治人物」時，一時之間讓人彷彿置身「平行時空」。柯文哲的形象到底會因為這些媒體人的護航而繼續「高大上」？還是會因為社群媒體如潮水般的資訊沖刷而「洗盡鉛華」？答案就只能交給柯的Ｂ粉們去決定了。

另一方面，更讓人費疑猜的是：看看中國勢力的介入力道之深，就可知2018這局明明就「不只是」「選市長」而已，但是所謂的「綠營」、「台派」卻又陸續傳出「為了要把餅做大」而要「讓選舉主軸回歸市政檢驗」的呼聲。這樣子的選戰打法，對台灣前途發展真的是好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