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來，促轉會幕僚對媒體爆料促轉會前副主委張天欽的內部開會對話，張天欽在會議中指出，要利用各種法律手段和方法，盡力對新北市長候選人侯友宜進行政治清算，錄音爆光後，張天欽即因違反行政中立而請辭下台。

固然張天欽的言論有其不妥之處，因為他談到用國家機器來進行選舉，但細究張天欽的對話，其中內容仍有可反思地方，包括談論「不要進入侯友宜的個案，而要談國際的例子」，也說侯友宜過去在威權年代擔任打手的歷史，沒有被揭櫫於世，這是促轉會未來要努力的方向，同時「侯友宜是不是轉型正義最糟的例子」，本來就可以討論，也應受各界公評。

選舉只是一時的，但轉型正義工程，是幾十年甚至是好幾代人必須嚴肅面對的課題，切勿讓好不容易建立的轉型正義成果，一點一滴在口水和選戰中流失。（資料照）

此外，會中也談論到是否要用「人事除垢」的方式來處理侯案，世界各國在處理轉型正義時，也都面臨是否要進行人事除垢的問題，最典型的例子是德國，德國規定過去在東德體系任職的司法人員，超過7成禁止在統一德國繼續任職，並且針對個別當事人進行調查，也有些國家採取較為軟性的態度，僅有資訊的揭露。

人事除垢如何進行，各國背景不同，台灣未來要如何進行，由促轉會發起調查後交由公民社會廣泛討論，應是具有正當性也很合理的方式，但今天只因為張天欽的失言，加上侯友宜拿出正在選舉的護身符，就可以免除一切過去的責任，從當年的加害者搖身一變，成為受國家機器壓迫的受害者，也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在民主社會中，公共意志本來就是透過選舉展現，而轉型正義的工作，更不能因為一個人是否在選舉就可以轉彎，如果因為侯友宜正在選舉，轉型正義的過程就必須跳過他，那未來加害者豈不是會有生出更多理由，來迴避轉型正義責任，這根本是本末倒置。

侯友宜身為過去威權政府的打手，具有爭議性事件很多，包括迫害鄭南榕、毆打盧修一，更曾有多次刑求製造冤獄的紀錄，比如徐自強案，這些事件都沒有好好被調查和受社會全面檢視，而國民黨已抓住機會，開始惡意扭曲轉型正義的本質。

轉型正義是要揭露過去威權統治的真相，處理威權統治殘留的制度，讓社會真正了解威權統治的可怕，包括曾經在威權時期擔任迫害人權的官僚，究竟是否再度適任於民主轉型後的社會，甚至是參與選舉？這些問題都沒有被釐清，國民黨就開始批判和扭曲轉型正義，彷彿只要參選和當選，轉型正義就不關他的事一樣，就有永久豁免權，合法程序的調查也會被抹黑成政治追殺，一個威權時期問題重重的政黨，時至今日都還可以大放厥詞迴避責任，這是台灣民主的悲哀，也是促轉會必須積極建立制度加以克服的困境。

轉型正義的內涵與作為，需要政府不斷與社會溝通，每一個人對於轉型正義或許都有不同的期待，轉型正義的責任並非張天欽一人可承擔，也並非侯友宜一人的事，社會之所以不能接受張天欽的言行，是因為他的身份不宜，也並非認為侯友宜就沒有問題，民進黨政府立場很清楚，不能接受張天欽過當的言論，反觀國民黨現在見縫插針，不僅沒有反思侯友宜的爭議，還把侯友宜當英雄，一切都只為了新北市選舉的勝利，這對台灣民主最悲哀的結果。

今天最重要的，仍是回歸轉型正義內涵的思考，社會需要一起承擔、一起反思，選舉只是一時的，但轉型正義工程，是幾十年甚至是好幾代人必須嚴肅面對的課題，切勿讓好不容易建立的轉型正義成果，一點一滴在口水和選戰中流失。

（智庫研究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