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琬珺／自由作家

二○一九年一月二十三日在比利時布魯塞爾的歐洲議會就「中國的宗教自由」議題召開研討會，討論中國近年來對於宗教打壓的情況。《寒冬》主任馬可．萊斯賓蒂（Marco Respinti）在會議上指出，有四十五名以上撰稿人因拍攝中共迫害宗教自由和侵犯人權的事件或收集相關新聞而被中共政府逮捕，下落不明。對於撰稿人菁英被捕該等事件，位於美國華盛頓的人權組織維吾爾人權計畫（Uyghur Human Rights Project）二月初的報告亦指出，從二○一七年至今，被關押的大學教授、撰稿人和文化工作者等知識份子至少三百三十八名以上。

由於知識份子在維吾爾人的生活、文化和哲學思維教育中扮演重要的角色，導致他們成為中國政府迫害的目標。較著名的事件包括：二○一四年，維吾爾族經濟學者伊力哈木．土赫提（Ilham Tohti）被政府以「分裂國家罪」的罪名判無期徒刑，理由是他與境外「東突」勢力勾結，鼓吹「新疆獨立」；二○一七年十二月，《新疆文化》雜誌前總編馬木提被關進「再教育營」，理由是因為政府正在大規模打壓推廣維吾爾文化的人；二○一七年底，新疆大學維族教授熱依拉．達吾提（Rahile Dawut）從烏魯木齊趕赴北京後隨即從人間消失，後來證實被關押；二○一九年初，喀什大學副教授穆特里甫．卡依被逮捕關三天，現在是「留黨察看」，原因只因穆特里甫是研究維吾爾文化及阿拉伯語的學者，多年前曾出版《維吾爾人名寶庫》，有違反民族融合之嫌。此外，在最新一輪打壓中，前新疆醫科大學校長哈姆拉提．烏普爾和前新疆大學校長塔什普拉提．特依普被判死緩。

隨著政府的強烈打壓，有些知識份子選擇沉默，有些知識份子則為了生存而轉向歌頌黨、歌頌習近平，在這樣的情況下，隨著時間流逝，維吾爾文化只會愈來愈「中國化」，最後，語言和文化精神將消逝殆盡。就像喬治城大學歷史學教授米華健（James A. Millward）所言：「北京嘗試用『文化清洗（cultural cleansing）』的方式找到新疆問題的最終解方。」

人權觀察（HRW）負責人羅思（Kenneth Roth）在二○一九年的世界報告中說，中國加強了對人權的壓制，達到「一九八九年天安門民主運動被暴力鎮壓」以來的最嚴重程度。但由於中國對世界不少國家具有經濟影響力，許多國家雖甚為關注新疆問題，但卻沒有做出實質的制裁，例如美國總統川普曾強烈譴責中國對待少數民族的方式，並要求北京尊重少數民族的宗教自由，不過卻未祭出制裁。儘管如此，筆者認為，維吾爾族知識份子的困境需要累積關注與援救的力量，否則將如英國前首相邱吉爾（Winston L. Spencer-Churchill）說過的：「不伴隨力量的文化，到明天將成為滅絕的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