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信嘉先生投書，對於張善政先生一句因為蔡總統沒生過小孩，所以不知道父母擔心下一代健康的心情，並為新住民健保請願的一席話，他認為實屬公允，且為言論自由範疇，並對記者鄒景雯小姐「老兄，這是犯法的」一文感到不安。

對於信嘉先生的高見，筆者有不同的看法。綜觀陳先生的論述，似乎出於「言論自由」和「出發點良善」兩個主軸。

就「言論自由」而言，這當然是個普世價值。但個人「言論自由」的行使，卻又以不妨礙或侵犯他人自由或權益為前提。妨礙或侵犯「他人」自由或權益如具有特定的指涉性，則就有如鄒景雯小姐所說的「這是犯法的」。對特定「他人」的指涉，可以是某特定個人，也可以是指的某一性別或族群。如今張善政說「蔡總統沒生過小孩，所以不知道父母擔心下一代健康的心情」，已特定指的是蔡總統。張善政的發言普遍被認為是對蔡總統的性別歧視。如果他沒把蔡總統特別提出來，也許問題不大。這就如你說「有人很笨，會做那檔子事」，這不會有問題。但如果你說「張三很笨，竟會做那檔子事」，就出問題了。因為你行使的「言論自由」，已特別指涉張三，有可能已侵犯到張三的人格權，那就有犯法之虞了。

再說出於「出發點良善」也同樣並非「言論自由」無限行使的尚方寶劍。出發點良善屬於動機的範疇。若行為違法，但動機良善，也許法官在審酌犯法被告時，會酌減其刑也說不一定，但卻無以迴避因言論自由的行使而侵犯特定對象自由或權益的事實。

從上述的說明，筆者認為「張善政所說」確屬不當，且有「犯法」之虞。再怎麼說，「言論自由」的行使，即使出發點良善，也不該對特定個人、性別和族群的權益或自由有所侵犯或傷害，這才是真正成熟民主政治的真諦。

（作者為嘉義大學退休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