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的我

記得在去年台灣教授協會的募款餐會上，主持人鄭弘儀問四年前支持柯文哲的請舉手，幾乎大部分的人都舉手了，然後他再問現在還支持柯文哲的請舉手，幾乎所有的人都沒有舉手，但有一個人舉手，就是李登輝。

李登輝在中國國民黨裡面待了一輩子，隱藏自己真實的想法三、四十年，在最後的時候推動總統直選，是將台灣推向獨立自主非常大的功臣，他曾經有一句名言，「我不是我的我」。這句話在哲學的「人格齊一性」裡面有很大的問題，但是在李登輝的黨國職涯發展和後來的政治選擇當中，這句話卻是他人生的寫照。當天大部分的人都以他年紀大了搞不清楚狀況來解釋他舉手的動作，人真的很難詮釋別人的行為到底代表什麼意思。

蔡英文是不是一個好人，我覺得她是個好人，她的起心動念和執政出發點都是從康德所謂的美德出發，雖然結果並不如意預期。她也比較可預測，很多人說她唯一的政績就是守住不承認九二共識這一條線，其實這件事情並不簡單。蔡英文是不是一個好的領導者，我認為不是，從台大校長這種小事情總統都要這樣約見陳維昭，就知道她有多疲於奔命。1124敗選的那一天，有個內閣高官發訊息給他的朋友，「本來第一時間就要請辭，但是基於情義還是緩一緩，看看這個政黨領導階層會不會反省」，這個文字傳達兩個很重要的訊息，這個政府的領導力有問題，許多事情都是總統事必躬親，另外一個問題，沒有人認為自己承擔重任。

有人問我如果民進黨提名柯文哲我會不會支持，我的答案很肯定，在現在的狀況之下民進黨提名什麼人其實並不重要，柯文哲肯定會出來選總統，問題只是他要拿出什麼顏色的旗子來代表自己。在政治上的選擇和個人的道德有相當大的差異，幸福和道德主要都是內求，而政治上的決定是妥協，什麼叫做妥協，就是你常常要做許多痛苦的決定，例如要砍掉你的左手，還是右手？

歷史將一個不會使用權力的人推上最高峯，在一個無知的初級社會裡面，領導風格選擇馬基維利所鄙視的受人愛戴，而不是令人敬畏，在政治上與人鬥爭，像在拳擊場上打架一模一樣，只會用正面的右手與人鬥打，絕對輸給靈活運用雙手，包含那一隻邪惡的左手，那種格鬥技巧的拳擊手。

反正這種局勢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也不可能再輸掉什麼。不讓小英選其實不太可能，萬一真的不讓小英繼續選，千萬不要支持賴清德選總統，要支持柯文哲選總統，特赦阿扁請他出來當行政院長，可以有些恐怖平衡，然後期待大家都是李登輝「不是我的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