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德之爭，不成典範，也不至於自殺到血流成河，自我毀滅，綠營仍有機會打一場團結有力的2020選戰。圖／賴清德臉書、民報資料照

人有私心，會說謊、騙人。人有「公心」，會認同、支持族群、社會、國家，強調大公無私、誠信、團結。

變調的初選

我才疏學淺，沒想到蔡英文（小英）和賴清德（賴神）的英德初選之戰，會打得如是刀刀見骨、見血。看起來，賴神想要君子之爭、典範選戰，大概一廂情願，是圓不成的夢想。我人在海外看台灣，看得目瞪口呆，感覺失望、難過。

兩邊支持者（粉絲）自動開打，像老毛說的「敵我矛盾」，殺得刀刀見骨、見血。讓我大開眼界，看到了台灣民主文化膚淺、脆弱、不堪的一面。我失望但可以了解。不過，看到英德兩位主角、主帥，不僅控制不住支持者口出惡言，瘋狂攻擊、污衊對方，還放狗咬人，讓身邊的人加入「髒戰」（dirty war），攻擊、污衊對方。「代誌」就變得非常「大條」，非常反理性、反民主，非常難看。我越看越感覺無法理解、接受，非常感冒、失望。

最令我驚恐、失望的情景是，英德兩位主將也抓狂，殺紅了眼，互相殺得刀刀見骨、見血，好像非「敵我矛盾」把對方殺成「人民（台灣）的敵人」不可。如是情景，將是台灣的悲劇、災難。因為漁翁得利，2020國民黨會輕易選勝，習皇帝會「一國兩制」併吞台灣，台灣會亡國。

至今，小英批評賴神最厲害的要點是：破壞團結、沒有誠信。在粉絲打爛戰部分，小英說法是，「攻擊我的人多於批評他的人」，「攻擊我的人，仔細看一下，賴院長對他們應該有一定程度熟悉度，或許賴院長可以呼籲一下他們有所節制，網路上有很多網友是支持者，不是拿錢辦事的網軍，不用給他們貼標籤。」 雙方網軍，誰多誰少，聲量誰大誰小，罵人誰罵得多誰罵得少，可以科學計量、評斷，沒太大爭議，不是嚴重問題。

團結問題，英派說賴神參選就是分裂民進黨，就是破壞團結。德派說賴神參選就是要團結綠營，「要往正確的方向走，只要對台灣的心不改變，一定得到人民的支持，在大選時，團結會更有力」。他們認為，小英2016大勝、2018大敗，就是她領導台灣方向不對，政策不對，失去民心，綠營分裂，民進黨不團結，不到3年，就兵敗如山，失去半片江山、一半選票。

阿奇里斯的腳踵

「團結」是雙刃刀，雙方都可殺，但殺來殺去，兩敗俱傷。「團結」也是被喊爛的政治口號、藉口，專制國家的最愛，民主國家的最不愛。喊多了、喊爛了，沒實質意義、作用。

最後，也是最沈重、最有殺傷力的，無疑是「誠信」問題。小英的話說得很重：「如果賴前院長希望得到支持，必須先證明可以被支持而且可以被信賴，在這裡我必須提醒他，作為政治人物，領導國家承擔責任，誠信是最基本的條件。」 她尖銳指出的阿奇里斯的腳踵（Achilles' heel），是賴神曾公開答應不選2020。如今他食言而肥，沒有誠信。

賴神的說法是，他在台南市市長或行政院院長任內，表達對同黨現任總統的支持，這本來就是應該的事，這些都發生在去年11月24日九合一大選之前，看到九合一大選，民進黨處境艱辛，因為得票率才得到39.2％，還輸給2000年陳水扁39.3％，更輸給2008年時的得票率41％左右，2008年區域選舉民進黨才得13席，如果這情況不改變的話，民進黨預估恐怕會得10席左右的立委的席次，基層非常焦慮也非常憂心。數字再說話。

問題一，政治人物選前說100遍不選，選時說要選，雖不誠實，但在全世界民主國家都是「常態」，經常發生，是不誠實但不是罪該萬死的「斬首之罪」（capital crime）。

問題二，賴神說，那是他1124九合一大選前對同黨現任總統支持的話。他是因為1124大敗非常憂心才決定挺身而出挑戰小英。此說英粉不信，說是狡辯，德粉則相信，說是合理的說詞。兩方各說各話，信者恆信、不信者恆不信，要相互理解、接受，恐怕很難。

問題三，我認為最重要的是，賴清德前院長318登記參選前，有沒有明確答應蔡英文總統不參加2020大選。如有，「代誌大條」，他的誠信問題非常嚴重。如沒有，小英拼命以他1124之前的發言批他沒誠信，雖非沒道理，但道理輕微，是小case（事），人民不會太care（注意）。

到目前為止，我的瞭解是1124到318之間，賴神沒有答應小英不選2020。他根據民進黨制度規定，318登記參選，合乎民主政治規範，沒有民主政治誠信問題。我還相信，2020小英雖非必敗（民調說她必敗），賴神勝選機率比小英要高（民調說他會勝），也比「蔡賴配」要高（民調說他們難勝）。這是目前公認的台灣政治現實，不是我樂見但非見不可的現實。

自我毀滅、浴火重生

我對英德都認識但認知不深。我支持賴神參選，因為相信他的參選會提升綠營的士氣、氣勢和團結。我沒錯，318後綠營士氣、氣勢明顯提高。但我沒想到綠營菁英的民主政治文化修養會如是不夠，沒有民主政治家的高度、風度，會把初選打成刀刀見骨、你死我活、玉石俱焚的「敵我」血戰。我本相信英德兩位都是有誠信的「君子」政治人物，可以打一場典範選戰。不過，英派主導民進黨中執委，破壞程序正義延長初選時程後，我越來越悲觀、失望，越覺得我的期待是空夢一場。到頭來，他們都不是有高尚民主文化修為的政治家。由如是政治領袖領導，加上身邊都是民主文化殘缺的「太監」，民進黨不親痛仇快，自我殺戮、毀滅，還真難。

不過，半夜醒來，我冷靜思考台灣，對台灣人民、台灣民主和民進黨領頭的綠色陣營，還是滿有信心，認為英德之戰最終會理性民主落幕，綠營會打一場團結有力的2020選戰。不成典範，也不至於自殺到血流成河，自我毀滅，讓急統（韓流）的國民黨漁翁得利，躺著選都選勝，台灣被習皇帝「一國兩制」輕易統一，亡黨亡國。

我是否過度、甚至錯誤地樂觀，2020年1月11日見曉。（2019.04.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