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亮在紙頁的光

 

這世界的書/並不都會給你帶來幸福

但是,它們會悄悄地/教你回到自己的內部

在那裏蘊藏著你所需要的一切/太陽、星以及月亮

因為他所尋求的光/都住在你本身內部

這是蕭翔文迻譯,瑞士詩人赫曼.赫塞的詩,收在「卅九位世界詩人的心境與風景《亮在紙頁的光》」(玉山社),每一首詩都附加解說。二○二三年台北國際書展之際,我想起書的意義及價值。

台灣因為近代歷史的語言斷層,二戰後從日本語而中文,加上二二八事件的傷害,戰前知識份子熱衷經由閱讀形成知識與教養的習慣中斷了。讀八股死書的戰後本國語文教育養成了被馴化於戒嚴長時期缺乏思考與想像力的國民。解嚴政治鬆綁,在大眾消費社會環境形成重物質輕精神的生活志向,加上手機泛濫,紙本閱讀沒落。

台灣形成重物質輕精神,重經濟輕文化的社會,其來有自,源於政治病理。愛熱鬧的台灣人,疏離於書,視不讀書為理所當然。讀書只考試、升學,而非內心省察、世界探索。

咖啡館一家一家開,書店一間一間關。其實咖啡與書相輔相成,但咖啡口入,書用眼用心閱讀,台灣人重口輕心。相對亞洲國家日本和韓國,台灣的紙本閱讀較沒落,國民對本國的作家與作品不熟悉,甚至輕忽。

今年的書展主題國家:波蘭,與同屬東歐的捷克、匈牙利⋯…都有閱讀的深厚傳統,共產體制時期,文學讀物成為人民心中不熄之火。波蘭女詩人麗普絲卡的詩〈使者〉,短短四行,常在我心:「書寫以便一個行乞者/用它獲得金錢/並且讓死去的人/因它重生」。

只有錢並無法建立一個國家或振興一個國家。戰後東歐從共產統治自由化,一位英國社會學家歸功於:市民權、教會庇護以及文學藝術涵養。這都是文化的力量。

台灣的民主化仍囿於國家認同的混淆而未盡走向坦途,不是經濟原因,而是文化問題。振興閱讀,充實台灣人心的涵養,增加進步性,擴大視野,成為對權利和責任有體認的近代公民(citizen),台灣才能建構新國家,邁向新的世界。

(作者是詩人)

< 資料來源:《自由時報》《鏗鏘集》引用網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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