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政治與教育間的距離?

對於有教師在課堂提及「侯友宜抓鄭南榕」,國民黨高雄市議員邱于軒表示:「應該注意政治與教育間的距離」、「在教育上,政治立場應該更中立」等等。其實「追求教學現場的中立」,我完全同意。關鍵在於:如何追求之?假如我上課就是唯我能開口,那就成了我的一言堂;假如我帶著學生逐字照唸課文,那則是教材的一言堂。答案呼之欲出:中立的教學現場,該是讓在座每一個人,都有發表自己立場的機會。

「侯友宜率領警隊抓捕鄭南榕」的老照片、影片等等,是為「史料」。至於此舉是叫依法辦事、威權爪牙、滿心無奈或什麼,學生、老師、任何人,都有各自解讀史料的機會(當然,這也不表示我或誰的解讀,大家都必須同意)。

鄭南榕自焚現場,時任警方指揮官侯友宜(照片中正面)。   圖:邱萬興提供

我曾在一間學費昂貴的私立學校(也就是更會顧慮家長感受的學校)短期代課,我個人很反感國民黨,該校教務主任明察此事,遂多次警告我:許多學生家裡很藍。然我仍不忍一些「不中立」,畢竟教材也有其「不中立」:課文仍寫得像是袁世凱「竊國」。於是我批判課本:孫中山幾乎都是出一張嘴,袁世凱率領北洋軍倒戈,才使民國得以建立。(也許家裡很藍的)學生遂「批判我的批判」舉手提問:「(孫中山)宣傳不也是一種功勞?」本師聞之甚喜:孺子有自我思考能力。如此百家爭鳴的教學現場,能有多不中立?

如今「叛逆期」這個概念愈來愈過時,心理學者如石藏文信已然指出:那其實是小孩在發展自我意識、不願再事事被父母牽著走。也因此,假如我們相信孩子們會自我思考,就不該如此擔憂教師或哪個成年人,有本事對孩子展開X教授心靈控制一般的洗腦。孩子聽聞了任何一種「不中立」,若不是批判而是同意,或許那也該被解讀為:他們自己選擇了同意。

(作者為清華大學歷史碩士、中學歷史教師)

< 資料來源:《自由時報》〈自由廣場〉引用網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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