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罔顧民意 一意孤行比較好?


柯文哲把市政議題拋到社會,讓公民集體討論並給予意見。

柯文哲當選不到一周時間,接連推出的柯式新政,從拆除忠孝西路專用道、勞工局長海選到撤除派出所,每一個議題都在網路上引爆熱烈討論,正反支持者都有。

姑且不去討論個別政策的支持或反對,本來每一種政策就都會有人支持與反對。比較有意思的是,有一派人認為,柯文哲如今身為市長,說出去的話就是政策,應該謹言慎行,不能隨便說話,政策更不應該被批評就龜縮或修正。

希望柯市長謹言慎行的朋友,未來四年可能要失望了。擁有亞斯伯格症候群的新科市長,本來說話就以誠實和口無遮攔著稱,與充分社會化的一般人有別,不會說含糊話打混過去,只要有人提問,必然認真思考然後給個答案,即便這個答案還不夠成熟,未來如果有更多資訊加入可以再修正,還是會先就問題給個答案。

這種人格特質,對媒體來說是大利多。只要準備夠好的問題,柯市長的腦子就會開始運作思考,嘴巴就會說出思考後的答案。除非未來柯文哲的幕僚隨侍在側,隨時擋駕,否則未來四年,柯市長失言這個議題應該會一再在媒體上演。

此外,透明公開,是柯文哲競選以來的主要核心價值,未來似乎也會貫徹到市政推動上。從公開海選勞動局長到各種政策拋出來接受公眾檢驗與建言,都看得出柯文哲打算推動新型態的參與式民主,不打算讓市民們閒著,不再像過往四年只有一天可以當主人。未來市民不只投票選市長,還可以更多的對市政提出建言。

以勞工局長海選一事為例,一開始有不少專家學者跳出來反對與抨擊,指稱局處長的任命是市長的責任,且投票與遴選委員都有問題。然而,隨著參選人爆炸以及各位參選人的政見被社會大眾看見之後,大家突然發現,原來我們對於勞工政策與勞工議題所知甚少,若不是有此次的勞工局長海選讓各種勞工議題一口氣全都爆出來的話?

裁撤派出所一案也是一樣,柯文哲的看法一拋出後,隨即被專家學者反對。然而,隨著網路上的討論不斷擴大與升級,也促使更多人去思考派出所與市民之間的關係,得出自己的看法。後來更有自謙基層員警的人,洋洋灑灑寫了四千字關於警政改革的文章,引發社會輿論熱烈討論,也讓更多人了解警務問題。

柯式新政的核心價值,公開透明的辯論各種政見,不只聽特定領域的專家學者的意見,也接納廣大市民的意見,讓大家都提出自己的看法,讓各種聲音都能出來,最後再由市府團隊根據資料進行整理分析,找出最後的作法,公之於眾並向社會大眾說明。

柯式新政肯定會得罪既得利益者,特別是過去得以專家學者身分向公共政策建言,甚至根本左右公共政策走向的人。這些人的專業意見從此只是意見之一,不再是全部。市長團隊所不懂的領域,也可以透過網路眾包的方式,讓社會給予更多意見。

將政府法令公開給社會大眾檢驗甚至票選,真的不好嗎?專家認為市民沒有分辨能力的看法,是正確的嗎?

太陽花學運的時候,社會為了質疑政府版本的兩岸服貿協議,以群眾外包的方式,逐一解讀了兩岸服貿協議中的各項條文,找出條文中的各種問題,甚至提出了修正版本,未來台北市政府極有可能循此路線推動市政,這的確會讓習慣舊模式的朋友感到不舒服,卻是時代演變下的不可逆新作為。

不喜歡柯文哲把市政議題拋到社會,讓公民集體討論並給予意見的朋友,不妨想一想另外一種狀況「密室決策」。由政府部門所信任的專家,針對特定公共議題提出意見,然後直接制定成政策後推行,完全不讓公民參與,直到推動成效不彰或失敗後,社會承受了衝擊開始反抗後,政府才來檢討(還不一定會修正)的做法,真的就比較好嗎?

想想兩岸服貿協議,政府是怎麼做的?公聽會亂開一通(網路上都找得到公聽會的影片),行禮如儀的跑完流程後,派出代表跟對岸簽完條約之後,逕自要求立法院蓋章通過!一個攸關四百萬人生計的重大法案,人民全被晾在一邊?

讓技術官僚把持公共政策主導權,把民眾視為無知而排除在公共政策決策圈外,是正確的嗎?技術官僚難道不會以同樣手法把持市長嗎?市長除了自己專精的領域之外,也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又如何得以確信技術官僚不會「欺騙」市長?

看看馬英九政府執意推動核電工業,撇開坊間的貪污論不談,難道不是身邊只圍繞著擁核的技術專家,影響了主政者的思維決策過程?當政府團隊只採用一組技術官僚的意見,又如何能做出其所規劃的公共政策不好應該否決的決策?主事者根本沒有其他資訊來源可供參考?

讓更多人了解、關心市政問題,挺身而出來監督,甚至貢獻自己的專長,為市政提供建言,不再只有四年選一次市長時才能「教訓」做不好的人,難道不好嗎?

表面上看起來,柯文哲在電視上胡亂放話,隨後又趕緊改口,實際上是有非常多公民參與,提供建言之後的結果。真正的專家在設定目標之後,會根據所獲得的資料重新修訂目標,不會一意孤行。比起罔顧民意反對,一意孤行的執政者,會根據新獲得的資料修正目標或認錯的執政者,還比較較讓人期待一些。

< 資料來源:大員通訊引用網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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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王乾任

王乾任
曾居敦南,現住安坑。 是職業作家/時事評論員,同時也是出版顧問、讀思寫文字溝通表達力的專業講師、網路部落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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