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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農休市三天要怪誰

北農休市三天要怪誰

  北農休市三天,農民損失多大?請市場菜販評估看看。 「北農有五個批發市場,每個市場每天成交量估計400噸,假設每(台)斤菜農損失10元,一個市場就要損失六七百萬,五個市場損失三千多萬,週一本來就固定休市,不算,週二週三連休兩天,算起來,產地菜農損失六七千萬......這還只有計算農民端,如果把中間端也計算進來,倉儲、農會、貨運、行口.....,那就不止了。」 說話的菜販,年紀大約四十歲左右,爸爸哥哥還留在嘉義老家種作。 他覺得北農這次危機處理算ok,「休市三天,蔬菜數量就會囤積,蔬菜進貨量多,價格就會滑落崩盤,到頭來,倒楣的都是農民,結果今天開市還好....。」 「還好」的意思不是「賺」,而是「損失沒預期中嚴重。」 他解釋,「你不能只看批發價,批發價是給盤商的,要扣除盤商的成本利潤,最後才是農民所得」,他對市場批發菜價與產地成本價的大概印象是「批發價賣15元,盤商拿5元,農民拿10元,但是農民的成本價是12元。」 面對產銷價格失衡的問題,他覺得「無解」,因為「資訊沒辦法透明公開,變數太大」,「除非是很特定的蔬果,像黑珍珠玉荷包之類的,它的價格才會固定,其他一般家常蔬果,我只能依賴行口拍賣員,他出價多少就是多少,我沒有比價的機會,覺得合理就下標,不合理就把機會讓給別人」,為了對菜價有個底,他會抽空去其他市場逛逛,再能做的就是想辦法跟拍賣員搞成朋友關係,要不就是「老天保佑我遇到的拍賣員都是有良心很善良。」 跟他談起這次北農休市三天的責任歸屬,他有點氣憤不平,「我是不管政治的,聽說他們是開會決定休市,一年前就決定(#註),一年前那個女的(去年6月21日,吳音寧擔任台北農產運銷公司總經理)剛來,甚麼都不懂」,他越說越生氣,「要追行政責任,翻開當初的開會紀錄決議,最後是誰蓋章,就知道誰要負責,這麼簡單的新聞,記者居然不會查證?.....台北市(政府)擺明就要那個女的出來扛責任背黑鍋,還說人家是靠爸族......。」 「這麼有正義感啊?」我跟他開玩笑。 「農漁會裡面本來就很多派系利益,很複雜,那個女的,一看就知道她根本弄不來那些!我是氣那些上面的,沒種......。」 #註:2017年7月6日,北市市場處召開《研商107年度臺北市農、漁、畜批發市場休市日會議》,決定3月5、6、7休市三天。 延伸閱讀: 她神隱處理好產銷,這就是農民要的!
一寂 2018-03-09
各大路口的「看板人」

各大路口的「看板人」

    林立青,10年資歷的工地主任,2月10日,他的新書《做工的人》出版上架,這是第一本由建築工地的第一線「現場工程師」書寫,做工者的生命紀實故事。 書裡,有篇文章專門談「看板人」;當下,我的腦海裡,強烈迴旋著台灣勞動階級艱辛的生活。 ....之所以會有看板人,跟法規有關。與建案有關的廣告看板,不能隨意綁在路邊或是公共設施,例如路燈或公車站牌上。但新建案和新推的房子需要在重要的路段或是地點曝光,這時候就會僱用「看板人」,舉著看板在各大路口撐著。這些人的待遇非常差,有的一天六百元,有的甚至連六百都不到。 待遇如此之差,是因為削價競爭。在三、五年前,這些看板人還能有著六百至八百不等的待遇。那時候建商統一以一個人一天一千元聘請,看板人得在八點前到派報社或是人力仲介公司集合,從早上九點到下午六點,中午休息一個小時。後來景氣還是不好,大量沒有工作的人也投入了。建商在房子不好賣時,往下砍一百元,理所當然地,包商再往下殺一百元,不爽不要做。所幸這種工作,外勞無法勝任,畢竟警察常會巡查,還多少有所謂的台灣人保障名額。 這種工作的內容也有城鄉差距。若是在忠孝東路、市民大道或敦化南路、北路,有時規定要舉著走,有的規定不可以坐下,這種的待遇稍稍好些,仲介可能僅抽各一兩百。但是在新北市一帶,比如三重,那是殺價到令人傷心的地步,我聽過有人一天僅能收取五百的。這些看板人多屬經濟弱勢,朝不保夕,每天現領的還會被抽成一百元,等於一天下來僅拿到四百,是我到目前為止所看過的最低價。 什麼樣的人會來作看板人?多是在工地現場無法做粗工的、兼職的人力,比如遊民、身心障礙者、受傷的工人或已經年老體衰者。這些已經是弱勢的人們往往身有病痛,或者沒有更好的工作機會,僅能撐著身體在工地現場舉牌。 ....當然,工作期間是痛苦的。台灣的氣候不可能隨時都是春秋涼爽日,看板人都在戶外,酷暑之時可能連水都不夠喝。我們這些做工的,不只一次看到看板人中暑癱靠在一旁,而前去救應。說到工作環境惡劣,我們至少還保有上廁所的自由,工地在外,想拉就拉,想撒就撒,他們卻連離開買水的時間也沒有。一旦被抓到離開地點,很可能就必須回扣當日的薪水。 還有,這些破爛看板卻價值不菲,每一片都有不可思議的天價,遠高與他們數日的薪資,甚至高於週薪。因此,看板絕對不能離開定點,一旦離開定點後,廣告效果也就失去了。被派遣公司抓到了只罰一天,假如被建設代銷公司抓到,則一次要罰五天。往往有時候領日薪的就是因此而跑了,但其實早已被扣下不知多少。....
一寂 2017-02-16
長期分贓的制度面

長期分贓的制度面

    01-21-2016的《正晶限時批》,歐崇敬談出一個他長期觀察的國民黨現象,剖析隱身在國民黨背後的利益體系與網路,地方議會、樁腳、利益分贓(工程款、包賭、包娼、包毒),我覺得可以當做我在社會學學習上的參考: 「國民黨有22個議會,裡面的議長副議會都是在包工程的,全國300多個議員,到現在為止,幾乎九成以上是買票的...這是國民黨的包袱、這是國民黨必須承載的;工程款每次扣三成,到今天還在實行,各地方的警察局偵查隊,還在收田租(收兩成以上),局長都有拿,甚至縣市長都有拿,到今天國家的改革只有總統被改革....」,他認為徐巧芯這些年輕人在談改革,那是很勉強擠出來的檯面話。 「國民黨沒辦法改革,有三個原因,第一個是平均年齡都比歐崇敬大,那你還能玩什麼?第二,37萬合格黨員裡面,有投票權的合格黨員,9萬是黃復興,這9萬黃復興,隨便站出來都是拿拐杖的,你能拿他怎麼辦?第三,國民黨裡面有那麼多的利益團體,盤根錯節在那裡,過去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斑斑可考,國民黨沒有得失億症,他一旦把權讓出去,你就清算他了,他只好繼續撐下去,撐到與國民黨共存亡,他為什麼要把權力讓出來讓你清算他?這件事(改革)不可能發生,也不能讓它發生...。」 「國民黨過去做了太多事情,包括這次選舉,他都還在做,而且是年紀很輕的人都可以請千人桌萬人宴,媒體都已經是風聲鶴唳,照請不誤,警察局刑警大隊承辦的警員直接跟他們講說,你們可不可以只請米粉跟貢丸湯,不要出桌菜?出桌菜,我一定要辦你們的,他說沒出(桌菜)我就沒誠意,不是沒誠意,是沒出桌菜,他就不可能報銷經費,500萬無法入帳,他就無法從中賺個200萬...」,歐崇敬想說的是「國民黨不可能從內部力量發起改革,改革只能憑藉外力。」 「國民黨的地方樁腳與地方議會,大概有幾萬人,他們長期分食著工程款,與我們所詬病的包娼、包賭、甚至是包毒,毒品為什麼會走入國中、高中校園,跟這套體系有莫大的關係,而且已經深耕,滲入到我們的文官體系,到處長級以下,課長級的體系裡面...所以,蔡英文與民進黨所領導的新政府要面對這套體系,其實是難上加難,因為這些人沒有這麼好對付,這些人之所以難對付,是因為他們已經形成了一個綿密的作業系統,光是嘉義市裡面,黃敏惠的買票系統就有3000多人,這種現況,在台灣俯拾即是,我不認為國民黨是很好對付的,台灣的改革現在只是起頭的第一步而已。」 「(國民黨)總統的手確實有能力把手直接伸到一千多位檢察官,(國民黨)總統可以直接指揮一千多位檢察官,也可以直接指揮2300個調查員,它可怕到這種程度。」 「....國民黨的問題,不是在於黨產,這太簡化問題了,國民黨的問題在於長期分贓體制的結構,以及這種分贓體制所造成的習性,以及它的共同記憶;什麼是共同記憶?他背後,誰幹過什麼事情,彼此記得,這些事情如果一抖出來,大家一起死....我今天之所以會坐在這裡,是因為我沒有參與那個結構,人家抖不出我的事情....」,國民黨核心的結構到底多少人?歐崇敬估計大概5到6萬人,圍著文工會,後來的組發會,各地的青工會婦女會,一圈又一圈…結合地方派系的做案工具。 「....李正皓、徐巧芯這群年輕人只有在文傳會,負責文宣,他們根本不知道國民黨的結構狀況,選輸了,大家會罵文宣,其實根本不是在罵他們(徐巧芯),他們聽錯了,大家只是在找個地方抱怨一下,真正在講的是這次為什麼票開不出來?為什麼買票買不動?是買太少了還是怎樣?他們還是會繼續尋著這套體系,維持他們的利益,可以繼續吃下去,現在這群人是在保衛自己家族的利益,而不是保衛全民利益,如果再撐一點,他兒子的留學費用就有了,再撐一點,他的獎學金就有了,你會不撐下去嗎?...。」 怎麼解套?「...回頭到制度層面,從修改內政部的政黨法下手,至於怎麼對付,藏在國家背後,從議會到部會全部包山包海,甚至可以把毒放進國中高中,這群人你怎麼把他們揪出來,我是覺得民進黨還沒有想出辦法....。」  
一寂 2016-01-24
  台灣真的不需要靠中國

台灣真的不需要靠中國

  在重慶市場(花蓮市最大的公有市場),一位老攤商,看起來年紀約有八十多歲,她跟我談起市場裡種種不平,「溝仔尾強拆後,市公所把那裡原有的攤商移來現在的重慶市場,要他們來這邊擺攤做生意,(重慶)市場原有的攤位量不夠容納,很多後來攤販只好就地擺攤….本來說溝仔尾整理好後,這些攤商就要搬回去,大家等了這麼多年,問題還沒有解決,重建溝仔尾的錢都被前任市長貪污了,這位市長還選上縣議員,真是丟臉….現在更過分,市公所說一個攤位租金40萬,要用抽籤的,而且還是新舊攤商一起抽,我已經在重慶市場待30年了,還不一定輪得到…這個政府實在很可惡。」我跟著她在攤位間慢慢散步,她說「在這裡做生意,位置沒有固定,客人就不會固定,做生意一定要從固定客源開始,政府都不知道我們做生意的辛苦,攤位一年租金40萬,一個月一萬五,一天要上繳500元給市公所,我們是小本生意耶!土匪喔!」然後,她指著在馬路邊擺攤的流動攤販說,「市場有個風聲,說過完年後,這些路邊攤位要讓出來,不知道是要讓中國人來做(擺攤),還是只准賣中國貨…我是聽我兒子說的。」「我只是想要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我可以住下來,不用再搬遷,我可以好好的創作,這根本不算什麼夢想,這只是最最最基本的要求,居住權、人權,但是,我知道連這一點都是奢侈。」吳淑倫,陶藝工作者,莫拉克風災後,她搬到台東和受災部落一起為排灣文化傳承努力著,「不要把我想得很偉大,當初只是答應朋友的邀請,而且我跟部落也有些淵源,我就跟部落的媽媽們一起做琉璃珠手藝,幫她們做些文創,最重要的還是部落的主體性,部落自己要獨立」,「我在台東待四年,我想夠了,該離開部落了,不然部落會依賴我,這就不是我下去的原意。」剛回花蓮四個月,淑倫直搖頭「花蓮變了,花蓮在地文化正在消失中,這裡到處都是中國人、中國式的圖案裝飾、中國的氣味…..我快要窒息了,(花蓮)再這樣下去,我大概會逃到蘭嶼或綠島。」她今年37歲,對世界局勢看得很清楚,「中國這二三年一定會有大變革,中國不可能對台灣再玩以商逼政的辦法,他們的優勢(原料勞工)已經消失了,中國連自己社會都把持不住了,中國已經不可能雄霸東亞了。」「我上次只是帶個工作坊去印度,印度人那種積極主動的態度,老實講,讓我怕到了,他們是緊緊的追著你跑,那種一定要把東西學會的態度,他們知道這是『機會』,可能這輩子只有這次機會,他們一定要把握住…。」「你可能不知道,印尼正在崛起,印尼雖然是多種族多語言的國家,但是,印尼的藝術家很團結,他們光是靠藝術就可以把印尼推上國際舞台。」「台灣真的不需要靠中國,台灣要走出去,走出去才會有機會」,藝術如此、經濟如此,「我身邊的朋友都主張台灣一定要獨立,不獨立,就不可能有出路,這兩三年,台灣會有大變革…」,她說到這裡,我屏息以待,相信我們在面對著不確定的未來時,我們都是無畏樂觀且深具信心,迎接著即將來臨的陣痛。只是,當話題回到生活的現實面,她說「我的願望很簡單,我只要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可以住,可以讓我把孩子好好養大,可以安心創作,這是基本人權;但是,現在的台灣,連安身立命都變得很困難、遙不可及…」,她的話道出了底層人民的痛。台灣一定要成為正常的民主國家,這是台灣人內心最大的期許,一定要啊!延伸閱讀:印尼當代藝術據點:Cemeti Art House
一寂 2014-1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