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肅是人生必備的態度」

如果說德國人是一個嚴肅的民族，應該沒有多少人會反對，德國的莎士比亞、席勒曾經說過：「嚴肅是必要的態度」。我的德國朋友漢斯馬丁．克魯格曾經跟我講過，德國強盛的主要原因就是標準，我們日常生活會用到的紙張大小，像是 A4、B4就是德國在19世紀就制定的工業標準。我在德國唸書的學姊，做的是軟體品質保證、協定確認，這種做苦工的工作，最後由她接到博士爸爸在柏林工大的教職。

我想德國人會有這樣子的文化，主要是來自深厚的哲學思想，還有那種神奇的音樂，這樣嚴肅文化的國家裡面，雖然出現希特勒那樣的瘋子，但是也會有深刻反省徹底的轉型正義。台灣的文化很淺碟，大家一直以來都飽受奴役，勞工朋友奉獻所有時間在工作上，唸書的朋友飽受升學制度的折磨，不管是誰都很難有多餘的心力來思考或談論嚴肅的問題。德國在很久以前，尼釆就曾經講過：「一天三分之二的時間如果不是自己的就是奴隸」，意思是一個人的一天應該只奉獻八個小時在社會所要求的工作之上，其他16個小時是自己能夠完全掌控主宰，我之前曾經提過這個格言，許多台灣的朋友都覺得非常訝異。像在台灣這樣的環境之下，自己能夠主宰的時間非常有限，沒有人有辦法像許多歐洲人一樣，在自己的時間裡面能夠從事嚴肅的事情。台灣人即使能夠有三分之二的時間，恐怕不是拿來打電動，就是吃喝玩樂，因為身為台灣人真的太苦了。

昨天一大堆臉友傳的是一個潛藏升學主義的愛情故事，某高雄女中的女生本來在八百個同學中的四百名，因為和自己國小的學霸同學成為男女朋友，發憤圖強變成全國榜首，考上台大醫學系，然後男生反而沒有考上需要重考，女生決定要等他，也相信他一定會考上台大醫學系。在台灣這個階段的考試非常重要，但是這樣子的強調方式，讓許多人的人生就一直停留在18歲，其實我自己本身也是這場考試的獲利者，在台灣只要搬出自己是第一志願畢業的學生，不管他說什麼話都有非常多人信服，雖然方便但我看起來這是件悲哀的事情。

不少人稱讚全聯的陳文成廣告，甚至有人認為這是世界級的手法，在台灣這樣子文化背景裡面，升學主義至上的社會環境，長期黨國的教育體制之下，這樣子的說法沒有什麼不對，陳文成的知名度遠遠遠比不上陳文茜，沒有人知道陳文成是誰，現在有人施捨讓他變成一隻有名的鬼，可以引起大家熱烈的討論，有什麼不對嗎？看起來相當的合理。一個有沒有嚴肅文化的社會，有一些茶餘飯後的閒談鬼故事，也能產生麼種程度的衝擊，

根據我個人的人生經驗，沒有自制的自由主義通常造成災難，沒有考慮周延的左派只是天真無邪，沒有嚴肅的人生態度往往一事無成。有朋友認為我是瘋狂的馬拉松跑者，但我並不這樣認為，我只是嚴肅地對待跑步這件事情，跟在台灣的升學主義系統之下，想要考上第一志願的心情是一樣。一個人如果不能主宰一天三分之二的時間，他就是奴隸，但是主宰的時間這麼多，如果不能嚴肅對待，除了虛度光陰以外，奴隸還是會乖乖地回去工作，沒有人比自己認為是自由的奴隸還要奴。

一個社會如果只有單一的價值，大家都只想念台大醫學系，如果念不到一切都完了，要有嚴肅的人生態度去看待工作以外的事情，就不能把所有的人生都壓在工作上面，社會要有多元的價值，個人要有廣泛的興趣，人生真的沒有那麼簡單，考上第一志願也不是那麼幸福美滿的事情，根據我有限的觀察，其實第一志願人的幸福感大部分也只停留在十八歲。

#祝大家父親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