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生 中州科技大學副教授

報載「菲律賓警界太腐敗 杜特蒂宣佈解散反毒大隊」，與此同時，杜特蒂「菲律賓總統杜特蒂今天授權軍隊逮捕不肖警察」（中央社）看到這樣的報導，令人不僅深思，也心驚膽跳。

杜特蒂想以警察武力去抓武力比警察差的毒販，因此授權警察在沒有法律依據下抓他們認定的「毒販」，結果警察掃毒會出現濫權、私刑、貪瀆等結果。

抓毒販大權一把抓 卻造成警察濫權貪腐 杜特蒂竟要軍方治警方

現在又授權武力比警察強大的軍隊，去逮捕他們所謂違法的警察，這將會重演警察抓毒販的事情。而且我們也可預知最後的結果將是一樣。

因為權力使人腐化。沒有節制的權力，一定會腐化。杜特蒂的作為是以腐化來取代腐化。而且，不斷以更強大的武力來鎮壓，最後將尾大不掉，毀掉菲律賓的憲政。

杜特蒂的作為，就是否定制訂法律的立法權，也否定判定違反法律與否的司法權，造成行政權一權獨大。這就是否定制衡權力的「三權分立」原則。

假定杜特蒂的做法是對的，就是人類長久以來的政治心得：制衡、權力分立，出現例外。整個政治運作出現新議題。問題是：菲律賓出現四成的警察犯法，這在先進國家是不許可的。他們連犯一次錯誤都可能使得政治動盪，更何況是四成！這個犯罪結果，固然與警察的素質有關。然而要不是有這種對警察擴權而不制約，也不會出現這麼高比例的違法。

杜特蒂的例子在歷史上並非孤例，而且頗值得討論。將新上任的統治者都已否定前朝來肯定自己，然後經常以法律之外的規定，來取代法律。證明自己很偉大。或者透過這樣的舉動，來進行清理自己的政敵。舉我們最近的例子來說，國民黨的統治術就是這樣。國民黨在蔣經國逐漸成為政治中心時，推動十大政治革新，表示新人新政。既否定前任的努力，也透過「新政」，修理舊體制裡面的一些人，並要部分舊體制的人表態支持。馬英九在陳水扁總統後期的反貪腐、中國習近平的反貪，不也是這樣？先來個腥風血雨的鬥爭，讓朝野噤聲，然後遂行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若對抗的力量很強，就借用更強的武力鎮壓。毛澤東要當時的國防部長林彪以軍隊支持他，發動文化大革命，打倒當時國家主席的劉少奇、掌黨權的鄧小平。後來林彪政變死後，軍隊快要尾大控制不住，再重新起用鄧小平掌總參謀長，以另一股軍權節制林彪勢力的軍權。

以體制外方式處理體制內問題 往往只變成政鬥工具

杜特蒂、蔣經國、馬英九、毛澤東、習近平等，他們想要用體制外的方式處理體制內的問題，也多得到一群人的支持，但最後的結果經常是悲劇、鬧劇收場。因為他們是以更不健全的方式去處理他們遇到的問題。前述者所提的那些方式，最後在他們的政治體制中都無疾而終，證明那樣的做法是錯的，僅發揮修理政敵、震懾朝野的功能而已。卻又留下嚴重而難以抹滅的後遺症。

很多人遇到不順遂的事情，經常希望以體制外的力量處理體制內的問題。然而若這樣可以處理好事情，就證明之前的體制，他的功能根本不健全。問題是這個體制的功能在全世界先進國家的運作上，都認為相當健全。想要過著先進國家的生活方式，就要用先進國家的體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