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沙小孩銅像」

那幾天在波蘭華沙，最讓我印象深刻的不是蕭邦的鋼琴音樂會，也不是瑪莉．居禮的老家博物館，更不是美麗的皇家城堡，最讓我印象深刻的就是這個小孩的銅像。

Airbnb 住宅的老闆是華沙大學退休的職員，他知道我來自台灣，對我非常親切，波蘭在強鄰德蘇之間處境和台灣頗為相似。在和他聊了大約半小時之後，我跟他講我在華沙只有一天的時間，如果只能看一個景點，他要推薦我什麼地方，他說我應該去看「小孩的銅像」。

第二天早上我在華沙城內跑步，跑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它的對面有一間土耳其的沙威瑪麵包夾肉店，買了一個牛肉沙威瑪，雖然只是中號卻長度跟手臂一樣長，再點了一杯咖啡，就在這個小孩的雕像旁邊待了快一個小時。

1939年9月德國閃電攻佔波蘭掲開二次世界大戰的序幕，在德國的統治之下，波蘭人民飽受欺凌壓迫被視為低等人種。在歷經大約五年的悲慘生活之後，1944年7月底，蘇聯的軍隊從東向西推進柏林的途中過境波蘭，抵達華沙市郊區。波蘭的地下軍把握這個良好的機會，在八月初的時候佔領大約華沙九成的土地，但是好景不常後來德軍反攻，非正規的地下軍被擊潰，慘不忍睹，這個行動史稱華沙起義。這個孩子名叫 Mały Powstaniec，因參與華沙起義而喪生，死時年僅13歲。

穿著短袖短褲在寒風之中身上有些顫抖，看著這個小孩的雕像，沒有小孩天真的笑容，神色剛毅，眼神憂鬱，臉部表情似乎飽受折磨，戴上鋼盔，手上拿著槍。週圍經過充満歡樂氣氛的遊客和追逐嬉戲的小孩，在這樣的場景之下，這座雕像顯得有違和感，周遭的人有多少知道他的故事？我試圖去感受他的心情，原來因跑步升起的體溫頓時下降，身體微微顫抖感到寒冷。

關於波蘭華沙起義，喬治．歐威爾有一段名言：「請務必記住，說謊和怯懦一定會付出代價，不要想像身為蘇聯或其他政權舔靴（boot-licking)的宣傳者，幾年之後就可以恢復精神體面（mental decency)。一日為妓女，終身是妓女（Once a whore, always a whore)。」

#難到要等到自己的小小孩都得要戴上鋼盔拿起槍才知道自己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