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不出口的「學長」郭冠英

 新竹中學在辛志平校長「輕升學主義」的全人教育理念下,縱使音樂美術或軍訓體育不及格的學生,照樣給予留級;筆者曾因為某科目未達30分而留過級。丟臉的感覺,使我走進社會以後,明明遇到也是新竹中學畢業的陌生校友,卻不敢相認。

  • 作者表示,郭冠英(見圖)因別人與自己不同,就當「非我族類」訕笑污罵,除了傷害別人,也顯露自己的狹隘無知,更失去拓展自身視野及生命經驗的機會。(資料照,記者陳鳳麗攝)

    作者表示,郭冠英(見圖)因別人與自己不同,就當「非我族類」訕笑污罵,除了傷害別人,也顯露自己的狹隘無知,更失去拓展自身視野及生命經驗的機會。(資料照,記者陳鳳麗攝)

這個大時代,母校也「出產」了讓台灣地震的人物,像李遠哲、柯文哲優越而堅毅的靈魂,我崇拜!詩人鄭愁予的雋逸才情,我喜歡!讓我一生都在內心留連詠歎。而郭冠英這號人,自從他2009年的辱台新聞出現,使我陷入年少時不安的藍色影翳中。

算算郭冠英比我早4年考上新竹省中(約莫在1964年吧),有件事情他應當十分熟悉--那個年代,校內有一位余姓江蘇籍的歷史老師,不知因何緣故,超級仇視台灣人,更以挑起班上閩客族群意識為能事。例如,客家文化中的褒忠義民爺,原是保衛家鄉的義勇民兵,不論外侮是誰;但在余某人的變形闡述下,成了「閩客仇恨的製造者」、「戰爭挑釁者」、「是接受清廷招安的漢奸」,使客家子弟誤會自己的先人、更故意挑起班上閩南與客家雙方同學的敵意。有些班級的同學是隔開座位,從此不講話,我班更在互相爭辯中打起架來,使得外省同學鼓掌大笑--此戲碼聽說余老師在每屆班級都會重演。

其實那時的同學們年紀尚幼、單純善良,心靈裏對族群無感,只有班際球賽時,才有全班汗與淚水交融的感覺。大夥每天想度過的日子是全班一起搞笑,攀肩唱歌、分吃便當等。光陰飛馳數十載,老來憶起余老師,我總想:一位人師,既非為了傳道授業解惑,需要那樣嗎?

最近在網路看到維基百科為郭冠英整理了一大落「辱台爭議文摘」,其中有一段郭說,「一般人以被說雜種為恥,台灣人卻以此為傲。」他所謂雜種,是指早年渡海來台的漢人與平埔族等通婚、以及日據、荷據時期的血統融合。以人類學的觀點,血統無所謂優劣、污潔與敵我,稍具史觀的人也都知道,政治動亂中的民族融和十分常見(中國5千年何嘗不是如此),何況台灣人400年來並無政治掌控權。歷史弱勢者的無辜性與天然性,被郭冠英說成了罪過。我們不指望他悲憐上帝的兒女、且是命運共同體的國人,但請郭冠英把「雜種」和「為傲」倆字眼嚥回去!這是既污辱人家祖先又謾罵其後代的缺德事!

爭議文摘還有一段,郭指責二二八歷史被顛倒,並歌頌陳儀為愛民清官。二二八事件經過長時期的反覆見證,已累積豐富而具體的史料與定論,在美國歷史學家柯爾喬治(George Kerr 1911-1992)所著「被出賣的台灣」許多篇章中,也有客觀第三者的實證紀錄。倒是陳儀此人,他自1934年在福建任官起,常掩護日本軍火走私,在上海虐殺抗議學生,獵奪殷實富豪等,被中國人民痛恨之前科,也是該書有載、人所共聞之事。您說,這種中國人的奸漢敗類較諸「雜種」何者更可惡、更可議?郭冠英知曉台灣二二八始末,還故意歪批之,是想在別人傷口上再劃一刀嗎?

因別人與自己不同,就當「非我族類」訕笑污罵,除了傷害別人,也顯露自己的狹隘無知,更失去拓展自身視野及生命經驗的機會。以校名為榮的我,真不知該如何叫他「學長」!其實生活在台灣的人們,賦有喜歡和樂的群性,郭的言論既然已在2009年受到懲處,善良的台灣人除了「一想就氣」以外也無意深究。卻是這一年多來,郭因「省府用人程序之合法性」的爭議,弄得立委、銓敘部、監察院三方交鋒,也使得退休時程受挫、老來生計受窘。請郭兄告訴我們,您悔悟了沒有?悔悟了什麼?

(曾任教育電台記者)

< 資料來源:自由時報〈自由開講〉引用網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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