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芳明的人生五步曲

陳芳明是很幸運的人。他有一顆能夠清晰思考的腦袋,以及一支只有詩人才擁有的筆。

他除了將自己的樂曲譜得很精采之外,也有能力將它生動地寫成感人的詩篇。

陳芳明在臺灣的年輕歲月是國民黨洗腦社會下的標準產物 — 滿腦大中國大中華思想的青年才俊。

他在戒嚴的年代離開了思想遭到箝制的臺灣,來到美國。

此時,他呼吸到真正自由的空氣,進而體悟到自己在國民黨洗腦下的荒唐無知和幼稚。

他拿起筆對國民黨政府宣戰,成為反抗不義政權的重要旗手。

在那個有思考就會窒息的時代,我也漂流過海,到了美國。

那時還沒有 WWW網路 (World Wide Web) 這種東西。除了臺灣同學會的藏書外,臺灣公論報是我從第一個字讀到最後一個字的重要精神糧食。

在那裏,我看到了陳芳明。

我比陳芳明更早熟,在更年輕時就看穿了中華文化的虛偽性﹔但是在時間上,他還是我的前輩。而在文筆能力上,他是我永遠比不上的巨人。

他一篇又一篇反抗國民黨政府的文章,鏗鏘有力,令人振奮。

他的一些描述,至今仍然深深地刻在我的腦海。他用「一片死寂」描述中國文化大革命的喧鬧,令人震撼﹔他感慨自己和上一代認知的斷裂,令人長嘆。

這支利筆,在台灣走出戒嚴之後,更是擁有了政治舞臺,他成為民進黨主席許信良的文宣部主任。

這段期間,陳芳明走過了他人生的前三部曲 : 無知、覺醒、反抗。

然後,許信良下臺、民進黨執政,他的政治舞臺跟著消失。

接著,他自我標榜「知識份子只能扮演永遠反對者的角色」,反抗對象變成民進黨和陳水扁。

可是,馬英九和國民黨的重新執政,變成這位知識份子的照妖鏡。

馬英九一執政就立刻向他「請益」,陳芳明也喜形於色地和他大談「去除殖民的印記」,分明就是奴才等到主子關愛眼神的醜態。[1]

馬政府執政這幾年所做的事,明顯地和陳芳明過去的信念格格不入。不過,自稱「扮演永遠反對者的角色」的他,沉默無語,果然是奴才有了奴才的樣。

到了今年二二八紀念館重新開張,他的名字出現在審查委員中。[2]

重新開張的二二八紀念館,念玆在玆就是要替屠夫脫罪,將屠殺的罪惡轉為「催化地方自治重要過程」,將向殺人者討公道未成的事實扭曲成還給二二八公道。[3] [4]

身為一個臺灣人和一個歷史學者,他不在乎歷史如何扭曲,心甘情願地和加害者唱和呼應。

從沉默無語的奴才,變成親身上場,主動為執政者扭曲歷史化粧塗白粉。在這一刻,陳芳明踏出了他人生的另一個樂章 ——— 走狗。

無知->覺醒->反抗->奴才->走狗,陳芳明的才華和利筆,將他的人生五步曲,譜在大家眼前。

我十分明瞭他人生的前三部曲(無知、覺醒、反抗),因為那和我走過來的歲月相符共鳴,可以說也是我的前三部曲。

他後面的「奴才」「走狗」這兩部曲,是如何譜成的,我無法清楚。

是權勢?是名位?是財富?是美色?是這些的總合?還是有更幽微更陰暗的音符呢?

歷史人物被記憶的,往往是人生最後最響亮的樂曲,陳芳明也逃不過這條鐵律。

在臺灣人的共同記憶上,在人類共同道德的天平上,被永恆地刻在陳芳明墓誌銘上的,將是 —

走狗陳芳明

< 資料來源:昆蟲 Made in Taiwan引用網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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