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企聯」就是中國共產黨監管台商的統戰單位，劉結一（左）、張志軍（右）任名譽會長。（中央社資料照）

這個月，在中國的「台企聯」（全國台灣同胞投資企業聯誼會）成員返國，最近特地拜會了國內的三大工商團體，其中有一個任務，是希望年底前這些工商領袖能夠多多率團到中國去「交流」。由於適逢台灣大選期間，中國「介選」的手法不斷翻新，令人很難以「平常心」看待。

「台企聯」是什麼組織？說穿了就是中國共產黨監管台商的統戰單位，不但是中國唯一核准成立的台商聯誼會，而且明言係接受中共中央台灣工作辦公室的業務指導、監督管理，因此劉結一、張志軍是名譽會長，由台灣人擔任的會長，從名單到改選，全都在中共的掌控之下。我們不能武斷認定其組成幹部無一是弦高（愛國商人），但是人在屋簷下，物質基礎決定上層腦袋，同時中國經商環境近年高速惡化，人治空間更加擴大，都會密集衝撞脆弱的人性。這些都是不爭的事實。

最最要害的是，中國的主動作為早就明確下達，在威權國家，只會由上而下水銀式全面執行。今年五月在中共對台工作會議中，公開標舉今後的對台工作，要在「中國式現代化」及「二○四九年全面實現民族復興的進程」前提下，穩步推進統一大業；對台工作的重點有兩個，包括「同台灣各界『交朋友』」，以及「推動對台工作高質量發展」。換言之，來自中國所提出的兩岸溝通或交流，皆有其既定的政治框架，與「促統」的目的，與民主國家的定義與認知截然不同。

由此，我們看待「台企聯」跑回來遊說幾個工商團體選前都要去中國朝拜一番，或是在台灣的工商代表宣達：「沒理由放棄十四億人市場」等等，很難不感受「太政治」。事實上，何止是工商界，愈接近投票日，以社團、宮廟、農漁團體、基層民代與村里長等各階層為邀訪對象，來自北京的指揮棒在頻率與力度上都有顯著放大的趨勢。歸納不少去過的人士反映，在中國的參訪行程都會安排拜會中共黨政高層人士，營造「兩岸交流」「民主協商」的氣氛，不僅為最大特色，也揭露了主要目的。

中共更搭配措施、活動，對台出擊。例如九月二十一日國台辦公布「福建對臺示範文件」二十一條，為「一國兩制台灣方案」提供了實境秀的場域；又如，九月二十七日國台辦又宣稱：福建莆田湄洲媽祖神尊應台灣媽祖聯誼會、數百間宮廟聯合邀請，計劃在十一月三日到十三日來台「巡安」，還說：中國方面樂觀其成。反觀對於何時解除「中國民眾來台旅遊限制」一題，卻屢屢找理由搪塞，擺明做為施壓選票的籌碼。這是兩岸之間既不「對等」、也不「有序」的現況，極度不健康。

基於矯治中國主導兩岸發展的病態，陸委會將國人前往中國旅遊的開放，與中國旅客來台的時程並置，這是正確的決定。但是這並不足夠，應該把涵蓋的面向擴及到以上所述種種的領域。在所謂「反間諜法」的淫威之下，光是公佈數據、道德勸說、柔性警示，恐怕過度消極，無助於累積「可操之在我」的部分，值得拿出更高明的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