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神運動的心理背景是誠心皈依，而長期膜拜盲目死忠，更可能助長自以為是神氣焰，反而害慘他們。（邱萬興攝）本屆選舉投票日傍晚，我應一位朋友邀約，陪他同到柯總部路旁一家餐廳二樓，等待投票結果揭曉。不久隨著票數領先消息不斷傳來，場上群眾狂歡呼聲不絕，餐廳來賓也喜形於色熱情奔放。唯獨我提不起興致，反而心潮如湧，沉陷於一片雖非負面也和現場氣氛不搭調沉思。斯景斯情，讓我想起一段相彷往事。軍統局元老喬家才在其回憶錄裡提到，二次大戰終結時，他正在塞外練兵，日本投降消息傳來，軍民歡欣若狂，他卻是心情沉重，已在擔憂共產黨已成氣候，來日大難恐更嚴重。結果局勢演變也確未出他所料。我當然未有和喬將軍相同想法，擔憂選後將有大難，但也感覺這一次選舉，除讓選民終於有機會回敬馬先生，也別無太多可喜，甚至出現若干值得正視警惕現象，茲謹分述如次。其一是目睹支持群眾激情忘我表現，忽覺另一場造神運動或又將展開。前此國人已造出一尊扁神一尊馬神，現下藍綠陣營也隱隱各有造神跡象。如今眾粉絲和志在攀龍附驥之士，是否又將塑造一尊柯神？柯醫師又是否能有足夠定力拒絕走上神壇？造神運動的心理背景是誠心皈依，虔信神能達成自己種種心願，實在不是現代公民健康心態。前此造出扁馬二神，後果如何國人共見。而長期膜拜盲目死忠，更可能助長二人也自以為是神氣焰，反而害慘他們。真心愛護柯醫師，就該愛之以德，認真監督嚴格要求，不可又奉他為神。其二是這次各縣市選舉，民進黨固然大獲奇捷，真正決定性因素，恐是選民要好好給馬先生顏色看，或多少如桃園縣長吳志揚所說，並非選民支持民進黨，而是反撲「國民黨」。民進黨切切不可有已是萬民歸心之想，又走上過去紛紛以天王雄主自居老路。誠然，這次選舉民進黨確實下過功夫耕耘，勝出候選人也可能不乏優秀人才，但對方若有夠格領導人物，能推出過得去的政績，恐也不能如此大勝。這正猶兩支球隊對賽，甲隊以５：０大勝，但其中三球是對方失誤送進自家人球門，甲隊不能即認定雙方實力有五球之差，而就此高枕無憂。本來民進黨勝敗興衰，都純是他自家的事。但不幸今天該黨已是台灣僅存反傾共反併吞凝聚點和牽制力量之一，憂心國家前途人士，也不能不對其身心狀態表現一份關懷。其三是此次台北市長選舉，兩大陣營推出的候選人，都同是全無從政經驗新手。柯文哲人稱政治素人，連勝文又何嘗不是。而被二人在初選或民調擠掉的競爭者，反皆是歷練豐富專業政治人。就此而觀，兩人之出線，恐真是政黨政治的悲哀，對選民也不公平。語云，凡走過的必留痕跡，反之若未走過則必無痕跡。人若從未涉入政界，即無政治風格表現供選民作取捨參考。選民投票選一政治素人，也多只能憑感覺甚或直覺，和貿然與一陌生異性結婚無大差異。即以柯醫師為例，多數選民所知，恐僅是他見招拆招本領不差，無法得知他有何人格特質，有無核心理念，也不知他有無知人之明和容人之量。要求選民對這類政治素人投下認同或不認同一票，也不是民主政治真正精神的表現。柯醫師可能是不錯的選擇，但縱使如此，也不能認為素人政治應該取代政黨政治，或政黨可以被政治素人牽著走。國人在模仿乃至仿冒方面腦筋動得很快。今天柯醫師旗開得勝，不久必有不少人以政治素人面目進軍政壇參選公職。其中當然有純真素人，但也會有白目素人，乃至以骯髒「葷人」冒充素人者。而以國人之性好追星造神，對這類現象又能有多少免疫力？古時晉朝有所謂八王之亂，八位宗室重創司馬氏王朝。台灣政壇會不會出現素人之亂？其四是柯醫師已當選市長，未來一半年若是表現中規中矩或至少不出大差錯，想必有人慫恿他更上層樓，問鼎2016大位，而他也有可能再創佳績成為下一任總統。這一強烈可能，恐會凸顯出一項亟待澄清的疑慮，是即他是否具有足夠危機意識，體認到台灣已逐漸滑入對岸中國運行軌道，面臨柔性併吞重大險局，又是否具有足夠意志力，敢於不顧一切扭轉這一趨勢。他也是否一如不少專業人士，雖有本能本土意識，政治方面仍存有某種程度的天真？這是我當晚在現場揮之不去的疑慮。柯醫師目前有關所謂兩岸關係幾段談話，諸如「互相認識，互相了解，互相尊重，互相合作」，彷彿把對岸統治者也視為可以善意來往的文明同類人，以及「美國有的權利義務，中國也應有」，把美中兩國同等看待，都令人感覺我的疑慮或不是杞人憂天。國人或也只能希望這僅是他見招拆招，四兩撥千金的門面話，不是他真作如是觀如是希望，不然則這位政治素人即真素得可以。本文所述種種，恐不很投合現下國人出盡一口悶氣歡悅心情。但世事變幻無常，國人能少一份浪漫憧憬，能多一份憂患警惕，應也是有益無害。

 當年美國雷根總統遇刺，傷勢之凶險絕不亞於連勝文，但在四年後的連任選戰，不論南西夫人或總統子女，都絕口不提這一案件，以之作為博取同情票的賣點。（翻攝自連勝文電視廣告）1994年世界盃足球賽，哥倫比亞出戰英國一役，哥隊後衛艾斯科巴在身側並無對方球員，全無壓力情況下，居然失誤將球送進己方球門，堪稱是經典倒戈烏龍。此役哥隊也以一球之差敗於美國。日來台北市長選戰進入最後階段之際，部份出面挺連人士的表現，卻似嫌連勝文選得不夠辛苦，都彷彿在刻意製造反感，或招惹輕視，為他驅趕選民，很有當年艾斯科巴回戈一腳意味。響噹噹知名人物有此現象，恐只能解讀為和真實社會脫節，生活在某種虛擬世界的症狀。指控對方先世是日治時代官二代、皇民甚至漢奸，難道真能激起廣大選民憤慨唾棄？當年共產黨有所謂「三查」，要查歷史、查出身、查成份，而整肅掉不少黨員。台灣人民不論族群恐都沒有這種算老帳，控人老底習性。不少本土顯赫家族昔年都曾擔任公職或經營士商企業，和日方有密切接觸配合，其後代也未嘗遭受社會歧視排斥。濫指別人是皇民影射為失節漢奸，不獨傷到不知多少台灣人家庭、家族，也很可能招致反譏，「清國統治時代，應試出任公職知識份子是否也該算失節皇民、漢奸」？柯文哲不是沒有可供檢視批判之處。連營至少可以提出一大合理質疑，是即專業過於深入，職場生涯長期處於狹小封閉系統人士，是否適合擔任民選行政首長？也可質疑他一旦當選，若仍面對國民黨佔多數市議會，能否圓融處理府會關係？凡此都可用為正當攻擊重點而不此之圖，反去扯上不具殺傷力又招致反感的煽情議題，是在幫連勝文，還是在害他？連戰主席的一句渾蛋，也很容易引起國人對他本人一段不堪愉快回憶。猶記得2004年大選落幕之夜，連主席上電視發表他的敗選談話，開頭猶是語氣平和態度從容，豈料接下他臉色突變，丟出一句「這是一場不公平的選舉」，隨即聲色俱厲，指控對方如何如何，變臉之快讓人為之愕然駭然，也感覺他有什麼委屈要採取什麼行動都可以慢慢說，不宜公然情緒失控。相隔十年的兩次表現，都不像名門公子頂級學歷人物的應有風格，相對於柯家兩老面對橫逆的泰然處之，更令人懷疑家世學歷是否即是良好風範修養的證照。本日電視播出連方瑀接受訪問，提起勝文遭到槍擊往事，又是聲淚俱下，再度感謝救治醫師，沒讓她失去兒子，蔡依珊失去丈夫，孫文失去父親。一番話說來確是入情入理，是為人母者回憶兒子遇險的合理反應，但畢竟事件發生距今已有四年，似也不須有太過戲劇化的表露，以免被懷疑又是在打悲情牌。反之，她若是多稱許勝文如何之誠實正直，處事如何之有條理，遇險又如何之勇敢鎮定，在在讓她引以為傲，則應會對選情更有加分作用。一味哭訴，或不免招來不友善者丟一句「你又來了」。此外，作為公眾人物，是否適宜大談自家過去的不幸，儘管披露內心傷痛，也是值得討論的議題。當年美國雷根總統遇刺，傷勢之凶險絕不亞於連勝文，但在四年後的連任選戰，不論南西夫人或總統子女，都絕口不提這一案件，以之作為博取同情票的賣點。當時南西等親人若是在造勢場所一再哭訴自己如何傷痛恐懼，只怕反被選民認為欠缺良好品味，所謂GOOD TASTE，作為公眾人物，或應多展示自己堅毅的一面，亦即英國人慣稱的「緊繃的上嘴唇」（STIFF UPPER LIP），不知國人以為然否。本日報章又刊出一張新聞圖片，是馬先生兩位姊姊，大姊馬以南和三姊馬冰如一左一右，陪同蔡依珊現身興隆市場掃街拜票。這一鏡頭或也不免讓連勝文支持者暗暗叫苦，也或可歸類為艾斯科巴式演出。國人對馬冰如所知不多，或難有正面或負面印象。但提到馬以南這位「第一姊姊」，恐即想起她曾在台商聚會場合「巧遇」白狼張安樂；想起她曾在紐約通電黨籍立委號召「勤王」並痛批國會議長；也想到她曾出席黑心油商高振利新廠落成典禮共同剪綵；更可能想到謠傳她是把郭冠英塞給林政則的幕後推手。美國總統常有不甚爭氣，讓老哥面上無光的所謂「第一弟弟」。馬府的這位第一姊姊，有時恐也不免讓馬先生頭痛。她現身陪同蔡依珊拜票，是連營聯繫敦請，還是不請自來？她又是否知道自身的公眾形象不是十分正面，現身助陣未必有加分作用？如今選戰即將落幕，連勝文若不幸敗選，本陣營要角艾斯科巴式演出，應也是一大因素。今後台灣若仍未被統一併吞，應尚有大大小小無數場選戰。有心惡作劇人士，或可考慮設一艾斯科巴獎，將該球員小型銅像，頒贈給選戰中對本身陣營最有負面貢獻助選人物。

 連戰失態在先，隨後道歉又欠缺承擔而兩度自損形象，輸掉國人對他僅存的敬意；電視播出造勢盛會連方瑀和蔡依珊都頻頻拭淚，堪比周恩來之說哭就哭，即是感情過於脆弱。（中央社資料照，民報合成）日前我曾撰「選戰的特異功能」一文，指出選戰也兼具放大鏡和顯微鏡雙重功能，映現出種種社會心理現象，以文道貌岸然人物陰暗虛偽的一面，如今台北市長選戰正式進入白熱化，近又出現若干值得一評現象，本文即擬透過雙鏡對之作一檢視。其一、是本次選戰落幕後，除落選人之外，連戰主席也確定是另一輸家。敗選者是因票數落後而輸，連戰則是因失態在先，隨後道歉又欠缺承擔而兩度自損形象，輸掉國人對他僅存的敬意。以連戰的身世學養，國人應原不認為他能脫口罵出「渾蛋」二字，但話已出口事後想降低損害，道歉也該誠懇漂亮以顯現誠意，不要硬拗罵渾蛋是對事不對特定人，說難以令人信服的話。稍有頭腦的人都該清楚渾蛋這一用語，絕對是罵活生生的人，不是罵事情、罵現象，沒有人會說：「今天好熱，真渾蛋」。又如紅衫軍是施明德所發起，你若是看不順眼而罵出渾蛋，你所指也應不是紅衫軍這一運動，而是施先生和其他核心人員。對岸有所謂「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台灣似也有「台灣特色的道歉」。其特色即是閃閃爍爍，有先決條件的道歉，似道歉又非道歉。例如「你若感覺不舒服，我願意道歉」，即是經典之作。連戰的「開罵是對事不是對人」也正應屬於此類。爽爽快快道歉，豈不是有失身份，拉不下臉？台灣特色的道歉，恐正是自視高貴，上等人症候群的產物。其二、是日昨連戰的另一段談話，令人更感到駭然，恍覺他對歐洲近代史都欠缺認識，很不像政治學博士的表現。他這段談話的內容是，「法國大革命時實行巴黎公社，是直接民主，沒有代議政治，完全訴諸民粹，所以有自由，自由，多少罪假汝之名而行這句名言」云云。如果我粗淺的歷史知識沒錯，連博士這短短幾句話，也至少配了兩項錯誤。所謂巴黎公社，是1870年普法戰爭法國失敗，巴黎受到普魯士軍團圍困，市民或所謂「無產階級」起而自保的產物，其實上距1789年法國大革命已約80年之久，如何能說大革命實行巴黎公社？其次是法國大革命不幸落入極端份子之手，形成類似後來中共之公審制度，煽動群眾狂熱仇恨，大規模送人上斷頭台，史稱「REIGN OF TERROR」亦即「恐怖統治」，根本稱不上直接民主，也無法稱之為民粹，因為廣大善良人民也不樂見不分青紅皂白胡亂處人死刑。那句「多少罪惡假汝之名而行」名言，是出自受難者之一的羅蘭大人。她的臨行遺言，所指稱即是當時的恐怖統治，不是在詛咒直接民主或正常民粹。就上述兩例而觀，很令人訝異的是，以連主席之年歲，應已無政治前景可言，何不選擇展現大老風範優雅隱去，留給國人綿綿去思，反而一再失言為人所笑，也似在反為勝文少君幫倒忙？猶記得法國球星席丹最後一場國際賽，是法意兩國爭奪2006年世足冠軍，法國隊非冠軍也是亞軍，他也可能就此光榮退休。不料他不能控制情緒，暴力攻擊對方球員，而以領紅牌被罰出場結束球員生涯，不能不令人為之惋惜。連主席日來的表演，也頗能令人聯想到席丹。其三、是日前一場造勢盛會，電視播出連方瑀和蔡依珊都頻頻拭淚，為所稱連勝文受到的委屈傷心不平，連勝文本人也為支持群眾的熱情感動落淚。三人的表現，若不是演技實在太精湛，堪比周恩來之說哭就哭，即是感情過於脆弱。歷來藍綠各路政客出馬選公職，有誰未曾受到或公平或不公平指控，有誰未曾被汙名化妖魔化？連勝文又有什麼特別委屈之處？當年陳水扁一家遭逢奇變，姑不論其有罪或無辜，所承受的精神壓力，甚至可稱為精神凌遲，早遠超過連勝文面對的選舉攻勢，但從陳先生本人到吳淑珍到陳幸妤、陳致中，似未見他們在公眾場合留下一滴眼淚。兩相對照，或可視為一方是歷經風吹雨打，養成堅強抗壓力，一方則是溫室花朵，經不起半點挫折？台灣似很流行哭的風氣，也似也可稱為「哭的文化」。部屬送首長離職要哭，身為部會首長被質詢急了也要哭，馬先生人更是在各種不同場合都可能「眼眶泛紅，語帶哽咽」，也不知他是為何而哭？為誰而哭？奉勸各型各路善哭人士，大家你也哭我也哭，或是一樁不吉利之事。《三國演義》記述劉先生出兵討伐東吳，因為痛念關張二弟橫死，時常痛哭不已，臣子馬良即指稱他「終日號泣，於軍不利」。台灣自天子以至臣下，乃至官眷如此易哭，會不會也「於國不利」？我本人對柯醫師原無特殊好感，本月29日投票意願也不高，但看到如許多荒腔走板現象，又覺似有必要投下一張反感票，一如此次美國期中選舉，不少選民之投票，不是有厚愛於共和黨，而是表達對歐巴馬的反感也。

 民主政治下的選戰，會出現平時少為人注意到的現象；其一例子為連戰的渾蛋之說，其二是連方瑀感謝台大群醫談話，用語為「尊敬的」柯文哲醫生。（網路資料，民報合成）正如一場激烈球賽能在球技、體能之外，也可考驗出球員的智慧、風度乃至人品；民主政治下的選戰，也能協助選民觀察到若干平時不會出現，或少為人注意到的現象。這應是民主選舉的又一功效。本屆台北市長選舉，兩大候選人家屬紛紛現身助陣，更有名嘴、名流投入戰局，可謂熱烈非凡，也出現不少如上文所指事例。國人把握機會細加檢視，必能得到種種珍貴啟示。本文即聊舉數例，以供參考。其一、是連戰的渾蛋之說。其語雖已招致社會譁然，但國人只驚訝以其地位、學養何致有此表現，未去探索其更深一層意義。通常渾蛋這一用語，除去在家中老子訓斥兒子，在社會上只有權勢者斥辱下屬，如軍閥之罵副官，或「上等人」喝斥「下等人」，如有頭有臉人物之對餐廳小妹顯威風，才會丟出這句渾蛋，而少見使用於身份地位相等人物之間。當年連宋二人互揭創疤刀刀見骨，也未曾互罵渾蛋。這是雙方互認社會地位平等，相罵也要多少有分寸不能失態。此即「上等人」之對「上等人」。然則連戰一開口即斥罵柯文哲渾蛋，有無可能是潛意識中自居為「上等人」而對方是卑微「下等人」，我是名門世家，你是什麼東西？柯文哲家世尚稱不惡，他本人也是台大名醫，連戰若真對他都是如此賤視，則對低層小職員、小警察，乃至菜販、運將一流人民，又會是如何看待？是否混蛋二字隨時都能出口？其二、是11月18日，民視新聞播出連方瑀感謝台大群醫談話，提到柯文哲時，用語是「尊敬的柯文哲醫生」。國人聽來恐也不甚習慣，且可能產生一絲好奇，「連夫人講話有點怪」。要知尊敬二字，原是作為動詞或名詞使用均可，加上一個「的」而當作形容詞稱謂別人，不是國內習用語句，而正如稱「薪水」為「工資」，稱呼「司機」為「師傅」，是對岸中國通用詞句。連方瑀為何使用這種中國色彩稱謂？是她多年經常參加「內地」社交場合，「尊敬的」聽多了，而習慣成自然脫口而出；抑是她認為模仿對岸講話方式更能顯現兩岸一家親，她本人也是跟得上時代潮流，甚至是走在時代前端？國人或只能希望是她無心之失，而不是也在協力推進台灣「內地化」。其三、是連戰罵柯文哲渾蛋，柯母何瑞英則認命的說：「他官我民，他要怎麼講，我也沒辦法」。其言雖令人心酸，也一語道破台灣各族群人民仍是官大民小，官尊民卑的非現代公民心態。怪不得時時出現人民跪在地上陳情訴冤現代奇觀，見到大官大吏要跪，見到民代政客也跪，想見馬先生更要跪，彷彿都仍活在包青天時代。也無怪台灣出現如許多惡官、惡吏、惡檢、惡警，無怪對七八十歲良民都敢上銬押走。你心甘情願以奴婢自居，他自然樂得當主子而肆無忌憚。柯媽媽那段軟弱回應，讓人聽來極不舒服，但也真不能苛責。她從小到老一直生活在庶民被踩在腳下的社會，心靈又怎能不被「認命」二字封死？台灣不知還有多少男男女女何瑞英？國人何時才能不下跪，才能知道自己是主人？其四、是日前胡志強妻邵曉鈴北上，陪同蔡依珊掃街拜票。電視播映出的蔡依珊艷麗照人，邵曉鈴面容憔悴，走路也須人攙扶，兩人都有能打動人心條件，但奇怪的是給人的印象都似乎是距離廣大庶民很遙遠，和沿街設攤的女菜販、女魚販，餐館咖啡廳的女服務生，乃至大家每天所見騎摩托車，搭公車或捷運，甚至駕自用車上下班的職業女性，說一句時下俗話，都不像「同一國的人」。電視畫面上看到邵曉鈴、蔡依珊乃至周美青，或會令人懷疑這三人和廣大庶民女性，有沒有共同語言，共同情感和共同願望？拉近距離打成一片，恐不是握握手、跳跳舞即能做到。其五、是日來連戰以柯文哲先世的所謂「皇民化」作為攻擊重點。他這一指控不僅事涉柯家，也間接牽扯到不知多少台灣人家庭，很有做一澄清之必要。要知當年台灣人沒有未卜先知之能，無法預見日本將掀起太平洋戰爭而戰敗而放棄台灣，大家的認知是當了日本國民就會繼續當下去。既然如此，為要謀取較佳生活較高社會地位，出任政府公職也是情理之常。若如此即指為漢奸，則不知今日台灣會有多少漢奸家庭。連主席應知道，當年滿清入關，中國人民即被迫改著滿式衣飾、改蓄滿式髮型，此亦即「滿式皇民化」之譏。當時清政府若通令全國改習滿文、改講滿語，人民也只有順從。凡此皆是在大環境下，人民只有適應配合。連主席若把指控柯家先世那套標準施之於中國，則今天對岸每一家庭皆是漢奸後代矣。激烈選戰也似兼具放大鏡和顯微鏡雙重功能，足能映現種種社會心理社會現象，道貌岸然人物幽暗虛偽的一面。此或可謂之選戰的特異功能。

 連勝文的連連失言不妥論調，或可歸因於他究竟涉世未深政治歷練不足；前主席連戰日來的兩番高論，恐即更令人搖頭。（中央社資料照，民報合成）如果在政府制度下，軍公教都純屬義工為國服務，吃住一切自理，則連勝文之說確是有理，國家社會確有虧欠於軍公教，應該特加優遇照料到死。但國人之成為軍公教人員是選擇了一項職業，政府支付薪水，他們提供服務，可謂誰也不欠誰，和一般人受僱於民營企業並無不同。從事軍公教當然不是恥辱，然而恐也稱不上犧牲奉獻，退職後月領優厚肥俸應已夠合理。若為爭取選票舉出冠冕堂皇藉口硬拗，捍衛所謂「年終慰問金」，恐不是可能有燦爛前景政治明星的應有表現。談到犧牲奉獻，除去部分軍官確是以報國為志投身軍旅，一般軍公教人員，又有幾人是懷抱為國服從使命感而來，準備一生燃燒自己照亮國家社會？連先生是對此茫無所知，抑是刻意美化特定職業取悅特定選民？若就廣義而言，從事任何正當行業，曾經認真打拼而如今已老去的國人，都稱得起他所謂「曾為國家貢獻，為國家犧牲奉獻自己青春」。若是只顧凸顯頌揚軍公教，豈非等於把其他廣大誠實正直人民都一律抹殺？連勝文聲稱照顧退休軍公教「這是人道立場」，並云對老年人和弱勢者均應一視同仁照料，「不應有甚麼區分」。既然如此，則對白髮蒼蒼老農、老運將，乃至罹癌單親媽媽等眾，是否即該一併照顧，至少也施捨少許年終慰問金？連勝文的連連失言不妥論調，或可歸因於他究竟涉世未深政治歷練不足。他的尊翁連戰主席日來的兩番高論，恐即更令人搖頭。其一是他在一個「全國清溪後援會」致詞，強調台灣是民主社會，「哪裡有什麼階級」？但身為政治學博士的連先生至少也該知道即使在民主社會，如今天之英美等國，也依然有階級之存在，如何能說台灣是民主社會即沒有階級？而不公不義的階級畫分，也可從種種社會現象看出，無須柯醫師等人來煽動。例如同是年長國民，有人能悠悠閒閒在公園打太極拳，能結伴暢遊張家界，有人則中暑猝死菜園，你能說台灣沒有階級？連主席又譏刺柯醫師是來自於「做日本官」家庭，是祖先接受日本人皇民化，配合日本殖民政府的「官二代」或「官三代」人物云云，其意應即是指斥對方先世是漢奸走狗。本文願意舉一史例回應連主席這一指控。話說當年鄭成功反攻大陸攻抵南京城下，其時即有若干城市人民開城門迎接鄭軍。乃至鄭成功兵敗遁走，有前方官員上奏皇帝，有六合、天長、儀真等地獻城迎賊，依國法應屠城懲處，結果被康熙狠狠甩一耳光，「此非百姓之罪，乃汝失守封疆之罪也」。康熙真不虧是明君，其意是你若沒丟失城池，百姓又何致被迫「迎賊」保命？同一道理，清國若未戰敗割地，哀哀台民又何致被迫面對現實，處處屈從日本人當順民？就算柯醫師先世和其他無數台灣人都曾擔任日本公務員所謂「做日本官」，該也是「此非百姓之罪」。何以康熙能洞察此理而連主席不能？連主席這一罵，已將不少台灣人家族都罵了進去，不知是否反為勝文少君幫了倒忙？或許是眾人皆醒我獨醉，現下已是轟動全國的台北市長選舉，卻一直激不起我太大興趣，對連柯二人也沒有特殊好感或惡感，只覺得重大首都市長之爭，最後出現這麼兩位主要候選人是政黨政治的悲哀。此所以我在日常社交場合，也從不主動觸及台北市長選戰這一話題。但日前連勝文先生的兩次談話，卻讓我實在聽不下去，而感覺其思維已偏離正常認知，很有做一檢討之必要。其一是他聲稱配偶蔡依珊放棄加拿大國籍是一種犧牲；其二是他為捍衛所謂「軍公教年終慰問金」所提出的論據。所謂犧牲，應是意指放棄珍貴有價值之物，反之若是所失無足輕重即稱不上犧牲。蔡依珊加拿大國籍的價值，也即在於她可以無須經過申請、審核等歸化程序，隨時自由進入加國定居。她若根本無此打算，則所擁國籍即是可有可無，甚至放棄了反落得清靜。所以連勝文稱放棄為犧牲，不免啟人懷疑他存有為家庭留後路之心態。在正常情況下，任何國家人民取得另一國永久居留或公民身份，都不致招惹物議，更不構成道德人格瑕疵。但台灣六十餘年來長期處於外敵攻佔併吞威脅下，國人擁有這類身份，即容易被視為未雨綢繆，準備必要時一走了之，更可能被聯想起群鼠預感到即將沉船，而爭先跳船登岸醜態。誠然，台灣人民無論藍綠色彩為何，誰也不願淪於對岸極權統治，一般庶民採取安全措施以防萬一也不宜苛責，但身任政府要職，或所謂世受國恩人士若也有此企圖臨難苟免，置國家安危於不顧跡象，則不免令人心寒。所以綜上所述，連勝文原該把蔡依珊放棄加拿大國籍譽為有骨氣表現，他反稱之為犧牲，顯現者恐不是很健康心態，只能希望是他身處選情不利壓力下的一時失言。反倒是蔡依珊說得很有骨氣，「我一點都不委屈，也不覺得犧牲」。姑不論她是否是由衷之言，至少讓人聽來不致產生反感。連勝文聲稱放棄加拿大國籍是犧牲，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他意存臨難開溜心態的反射，但他為軍公教慰問金所做辯護，則確是令人難以下嚥。

 當年聚集天安門廣場的學生群眾，並未攜帶汽油彈或磚頭石塊，準備暴力抗爭，應該是有夠和平理性非暴力，得到的回應是「六四大屠殺」。（網路資料翻攝）約莫一個月前，曾有報章刊載一篇投書「來自香港的緊急呼籲」。署名老駱的香港人士在文中細訴港警暴力對付和平示威群眾，並呼籲台灣人民推翻他所稱賣台媚中的「馬英九政權」。這位老駱來文所述種種，未必是所有台灣人民都能同意。但文中有一句「不要迷信於和平理性非暴力」，則確是值得國人細思。近年以來，台灣朝野政黨，所謂意見領袖乃至社會名流等眾，經常都是滿嘴和平理性非暴力，彷彿都奉之為無上真理，大家一致皈依奉行，對自己所指暴力行為更是譴責不遺餘力。如今忽有老駱其人悖離「政治正確」倡言不要迷信，恐不免讓人為之愕然。不要迷信和平理性非暴力，難道是可以容忍甚至縱容不和平非理性暴力現象？但國人必須了解，所謂和平理性非暴力，不是絕對不能違背的絕對真理，是否能以這種文明心態相對待，要看你面對的是什麼人。如果你面對的是幫派角色，而他正手持扁鑽朝你逼過來，這時你若對他大講和平理性非暴力，結果恐是被他捅上幾個洞送醫急救。你真正該做的是先抄起一張座椅，朝他頭上砸去。保命最要緊，縱使事後被恐龍法官判為防衛過當也只好認了。當年聚集天安門廣場的學生群眾，並未攜帶汽油彈或磚頭石塊，準備暴力抗爭，應該是有夠和平理性非暴力，得到的回應是「六四大屠殺」。如今回想該等純潔青年若是不迷信崇高理念，悍然發動城市游擊戰，把北京城攪到天翻地覆，能趁勢把共產黨統治推翻都不無可能，縱使大敗，結果也不會比綿羊般被屠殺更悲慘。當年孫文若也是和平理性非暴力，文質彬彬鼓吹他的「驅除韃虜，恢復中華」，只怕早被清政府抓去，以大逆不道凌遲處死，休想能當上臨時大總統也。從專制帝王到現代極權或威權統治者，最喜歡聽到的曲調，恐就是學生、工人、社運人士等抗爭運動成員合唱和平理性非暴力。因為各形各色鎮壓權都掌握在他手裡，暴力與非暴力的解釋權也在他嘴裡，和平理性非暴力殊難動搖政權分毫，正和他的「維穩」目標不謀而合，如何能不加入大合唱？但他的和平理性非暴力，是要求於人民而不是他的自我期許。世人鼓吹和平理性非暴力，最常引用的兩起成功案例，即是甘地和曼德拉都是以此分別達成印度獨立和南非多數統治目標。其實兩者之成功，都各有其獨特背景，不能遽然指稱「和平理性非暴力」即是爭取自由人權唯一正途。國人也應該了解，所謂暴力不一定是絕對負面、絕對不可取。暴力也有正義的暴力、邪惡的暴力、必要的暴力和無奈的暴力等等區分。二次大戰末期，曾有德軍上校意圖以定時炸彈刺殺希特勒，終結納粹邪惡政權，結果不幸事敗殉難。上校使用的確是暴力卻也是正義的暴力。誰能指稱他使用暴力不對，應該和平理性非暴力勸諫希特勒，或指控他是恐怖份子？有時為震撼或推翻不可理喻高壓統治，暴力也即是不得已的選擇。和英國隔海相望的愛爾蘭共和國在1922年完成獨立建國，不是出於大英帝國的恩賜或被和平理性非暴力等美德所感動，而是獨立運動人員不斷以狙擊刺殺手段對付英國統治者派駐官員軍警，最後導致英國軟化而同意坐下來談判愛爾蘭獨立。這應是必要的暴力之一鮮明例證。近年來東突厥亦即漢人所稱「新疆」，其故有居民維吾爾的反殖民抗爭漸形激化，乃至有不分青紅皂白砍殺漢族良民現象，乃被統治者定性為恐怖主義。但維吾爾人飽受各種歧視壓迫，面臨柔性滅種，除豁出去訴諸暴力，至少一洩心頭恨之外，又有何法？這也正猶苦命女長年慘遭家暴凌虐，終致忍無可忍先毒死丈夫再攜同子女燒炭自殺。女人的行為固然不對，但又是誰把她逼上這條死路？東突厥激烈分子所顯現者即是無奈的暴力，是弱者的蒼涼哀歌。本年3月，台北市發生警方強力清場，血濺行政院事件。不少社會各界人士震驚之餘，紛紛發出「我無法踏過學生的血走進行政院」、「國家暴力，永不忘記」、「對手無寸鐵的學生做這樣殘忍不仁的事」等等悲嗆哀鳴，頗令人在同情之餘也感到一絲訝異。這些人士莫非是闡揚鼓吹自由民主人權的書籍文章看得太多，此類演講也聽得太多，而真以為今天是生活在獅子和羔羊相偎而臥的理想世界？今天的台灣，正是存在於真正自由民主社會和變種極權主義之間的灰色地帶，國人固然尚不需要採取一如昔日匈牙利或今天中國人民之暴力抗爭，但也不宜過於純真，一心相信自己的和平理性非暴力，也能換來和平理性非暴力回應。能有此認知，才不致心靈受創，飽嚐幻滅之苦。老駱那句「不要迷信於和平理性非暴力」，可能很不適合部分象牙塔中人士的學院派口味，對台灣人民卻恐是一劑苦口良藥。

 「古寧頭戰役」。（網路資料）本年10月25日，時逢當年古寧頭戰役屆滿65週年。馬先生即在新任監察院長張博雅等人陪同下，來到金門參加提前舉行的紀念會，其後再赴被命名為「和平廣場」的昔日決戰舊地，主持敲響所謂「和平鐘祈福儀式」並發表演說，主題也仍是誇耀他引為得意之作的開創兩岸和平新局。現今國內年輕一代，恐多已不知何謂「古寧頭戰役」，在此有作一簡介必要。事緣1949年共軍席捲中國本土，攻抵福建輕取廈門後，即以大批船筏載兵登陸金門，不料殘破國軍居然能發揮戰力，把來犯敵軍聚殲於金門島一隅古寧頭一帶，是國軍兵敗如山倒形勢下，暫時穩住陣角一役。此役更有一位團長李光前身先士卒衝鋒陣亡，被當地人民奉為神明為其建廟塑像享祭。看到報章刊載圖片，馬先生面帶他那優雅笑容領先敲所謂和平鐘，張院長陪笑站立身後助敲，也能引發不少聯想和感慨。馬先生站在所謂「和平廣場」敲所謂「和平鐘」，演說也是滿嘴和平，也不知他是以和平自鳴得意抑是自我安慰。但馬先生在奢談和平之餘，也不要忘記兩樁無可否認的現實。其一是世界上沒有廉價的和平。居於弱勢的一方想維持和平不被併吞，必須擁有足夠讓對方付出慘重代價反擊武力，也擁有必要時斷然使用的意志，始足以嚇阻對方不敢妄動而得以維持和平。其二是弱者沒有資格奢談和平，因為和戰決定不是掌握在你手裡。只有在雙方實力大致相近形勢下，一方釋出善意伸出和平之手，才能得到對方認真回應。絕對弱勢一方大談和平，遇上極權體制對方，不免被識破是意志瓦解討饒乞憐，更激發其恫嚇逼降之態。此所以美國對前蘇聯有此資格條件，中國對日本軍閥則沒有。馬先生愈是談和平，只怕愈是自取其辱甚至是自取滅亡。圖片裡張博雅出現在馬先生身側，或也不是很合體統鏡頭。要知監察院長地位尊貴，不宜成為總統的活動佈景陪笑伴遊。自兩蔣時代以迄陳水扁執政，似從無監察院長自貶身份，追隨總統出巡分享風光。不知張院長知否自身現已是柏臺之首，不是別人的清客或花瓶，要為監察院保持一份尊嚴。又據報導，上文提到的李光前團長，原是前政戰部主任許歷農將軍的軍校同學。如今李團長是早已為保衛台灣血濺沙場成仁取義；許老將軍則是以衰邁之身遊走兩岸，為名為和平統一，實為和平併吞的滅台運動奔走呼籲。如此表現，異日來到九泉之下，不知如何以對昔日老同學！馬先生那篇敲鐘祈福儀式演說，也正如他歷年來的論述言談，初聽確是冠冕堂皇無可反駁，細想則又是語多不可解，甚至是多有不實。也不知這正是他一貫風格，抑是追隨身畔準備講稿幕僚的水準有待提升。他在演說中所稱「歷史的錯誤可以原諒，但歷史的教訓不能遺忘」，即令人難以理解意何所指。所謂的歷史錯誤是什麼，是誰的錯誤？莫非所指即是國共戰爭？若然，則是共產黨不該把馬列極權主義強加於中國，還是國民黨不該以武力壓制這種病毒蔓延？歷史的教訓不能遺忘又是什麼？是否即指今天中國和台灣不能再以武力相見？若然，則台灣既無實力也無意願以武力攻擊中國，不需要馬先生來特加提示。馬先生的不能遺忘，應該總不致是曉諭台灣，萬一遭到武力入侵也不可流血反抗？馬先生又稱古寧頭戰役是「震驚世界的偉大戰役」，也是過甚其詞和事實有距離。這場戰役確實發揮為國軍士氣止血功效，但也很難稱之為震驚世界，一如日俄對馬海峽海戰，或德蘇史大林格勒攻防戰。若把當年世界主要國家報章翻出來看，恐沒有一家列為頭條大新聞，馬先生頌揚古寧頭之戰也該有個分寸。馬先生又謂他所主導的三通、直航、食品安全、打擊犯罪到經濟合作協議，「每個協議都是實質上的和平協議」云云。且慢說他所舉例各案例是否都對台灣有利無弊，縱使真和對岸簽署了和平協議，其價值恐也正如美國故總統杜魯門所說，「值不上簽下協議的那張紙」。馬先生如此一心嚮往那一紙和平協議，是他真相信其能確保台灣安全，還是他在一心期盼諾貝爾和平獎的光彩？李光前團長殉國時，不過是三十餘歲涉世未深年輕人。之前他若時常聽長官前輩聲稱「國軍共軍都是中國軍」，久之心靈或不免受到感染而動搖。若然，則他在古寧頭前線的表現，或不是奮不顧身衝鋒，而是率部「陣前起義」舉手投降矣。所謂「國軍共軍都是中國軍」、「相逢一笑泯恩仇」，乃至「以小事大」，其效應都無異於蜘蛛噴吐麻醉獵物的毒液。只不過蜘蛛是以之麻痺癱瘓對方以利吞食，台灣卻頗有人以之朝自己注射。事之可悲孰甚於此？國人能不深加警惕，以免國家成為癱在網上的蒼蠅？

 「頂新事件」爆發，社會上有人指稱馬先生是頂新門神，又云他收過頂新十億獻金，惹得馬先生大怒要提告。馬先生在動怒威脅提告之餘，是否也該平心靜氣作一番自我檢討，「為什麼我會招來這種指控」？（網路資料翻攝，民報合成）古語有云「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正冠」，譯成白語文，就是走在別人瓜田，不要彎腰去提鞋跟，在別人李樹下，也不要舉手調整帽子，以免被誤會為正在偷瓜盜李，惹來不白之冤。諺語的意涵，是日常行為要注意避嫌，以免被人指指點點。例如有婦之夫深夜駕車載女性上冷水坑，縱然純是談黨國要事，也難免被人投以異樣眼光。因為其行為雖是光明磊落也仍是不適宜，意即英語所謂UNSEEMLY也。此即是未考慮到避嫌之害。我本人未曾到過美國名校深造，更沒擔任過政府高官，但對「避嫌」二字卻多少有一份警惕。以前管理工廠時期，有時下班後忽想到有某事須向屬下幹部查詢，對方若是女性，我是一定把她叫出宿舍房間後再開始談，絕不跨進其屋門。也曾有職員向我反映何必如此拘謹，「誰會懷疑你什麼？」。但我仍要守住分寸，不讓旁人有說閒話餘地。日前「頂新事件」爆發，社會上有人指稱馬先生是頂新門神，又云他收過頂新十億獻金，惹得馬先生大怒要提告。這段新聞，不免引人興起不少感觸。有人若想中傷馬先生，再愚蠢也不會誣指他曾性侵女職員或有家暴記錄。十年前SARS疫情爆發時，他也曾力保擔任衛生局長的邱淑媞，但也無人猜疑兩人有不正常關係。凡此皆因馬先生至少在私德方面絕對站得住腳，旁人沒有做文章的空間。然則又何以遇上頂新魏家，卻能傳出如此或真或假有關馬先生操守流言？誠然，對馬先生做出如此嚴重指控，是應該提出能令人信服的證據。但馬先生本人和第一家庭成員，是否也有若干不夠警惕、不知避嫌表現，才會引人側目啟人猜疑，以致魏案一曝光，即有人聯想到馬先生？報章曾登載兩幅有第一家庭成員在內照片，如今看來，恐都無益於馬府正面形象。其一是黑心油主角之一高振利的大統新廠落成，主持剪綵貴賓之一，即是第一姊姊馬以南女士。其二是馬府成員和涉嫌侵占國有土地的劉政池一家聯歡，時間似是某年春節前後，馬太夫人秦厚修女士也出現在內，兩者都頗令人訝異。依常理而論，高振利不過是算不上真正有份量一介油商，以馬大姊身份，原無必要去為他的新廠剪綵捧場，而馬劉兩家更是背景大不相同領域各異，又何以發展到如此熱絡，儼然通家之好？不僅如此，現已深陷囹圄的魏應充，更曾榮任馬吳工商後援會副總會長，且由馬先生本人親授聘書。日前電視播出當時頒授實況，只見二人都是春風滿面意氣飛揚。不知萬一在野政黨不斷播放這段畫面作為文宣，馬先生將何顏以對。誠然，上述諸事發生之時，高劉魏等人原形尚未現出，也難苛責馬先生等第一家庭成員曾和他們交往互動。但以馬先生之地位，若對來往對象風格背景來做一番了解過濾，也頗有其安全顧慮。萬一其中混有敵諜份子，豈不又是當年老蔣總統身側，潛伏共諜之重演？即算馬先生和其他第一家庭成員都把高劉魏等視作正派商人來往，以第一家庭之尊而和財大氣粗之輩麻吉熱絡，也另有一嚴重不良副作用，是即容易對執行職務公務員產生時下所謂「寒蟬效應」。馬大姊為高振利剪綵，馬劉兩家春節聯歡，以致馬先生禮聘魏應充出任副總會長，固然都不足以證明是在宣示「這是我的人，誰也不許碰他」，但難保對方不會藉此招搖，以自己和府中關係良好，恫嚇要脅各級公務人員，逼使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憑自己大賺黑心錢。兩年來毒油劣油事件一再發生，國人多責怪負責食安公務人員稽查不力。但基層人員也有老婆孩子，也要擔心考績升遷，眼見油商政商關係如水乳交融，能不顧慮認真檢視查核，可能得罪開罪不起人物，而被當作一隻小螞蟻踩死？你能怪基層公務人員有這類顧忌？馬先生以國君之尊，未能約束自身和家人，避免和底細未明，動機難測人物往來密切，在動怒威脅提告之餘，是否也該平心靜氣作一番自我檢討，「為什麼我會招來這種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