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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集》連「外省人」都去嫌

《冷眼集》連「外省人」都去嫌

記者鄒景雯/特稿 白狼父子率領的統促黨,在「中國新歌聲」毆打台大學生事件中,把「中國代言人」的招牌擦得更加光亮,而後續的政治效應,正在逐步發酵之中;其中最微妙的是,在中國的涉台部門,竟然傳出「深感頭痛」的訊息,引發了是否欲與之劃清界線的善後意圖。 「白狼」張安樂1日率領統促黨舉行大遊行,慶祝中共國慶。(資料照) 之所以有此等說法出現,主要是九月廿四日,統促黨打人的區域雖然出了校園,但委託表演活動的中國上海台辦人員在台大現場觀賞;不久,統促黨又在十月一日中國國慶日,扛著五星旗糾眾遊行,直接訴求擁抱中國,終致塑造了「黑紅一色」的極端效果。這樣的發展,讓行走於兩岸的政商人物也看不下去,最近不乏分頭向中國國台辦抱怨的案例。 據說,這些往來對岸經商接頭的人士,到了對岸,主要抱怨的內容,不外就是這些外省掛黑道幫派的在台行徑,已經嚴重破壞了兩岸關係以及「祖國」的形象,國台辦一定要加以重視,不宜等閒視之。甚至有台灣的「外省人」也去告狀,直指:「大陸」如果對於這種幫派亂台的邪門歪道不能有所阻止,「就是我們,也要去搞台獨了」。 面對台灣人上門「責難」,國台辦人員撇清他們與白狼及統促黨有關係,還說他們對這些份子也很頭痛,最近在台灣發生的這些事情絕對不是國台辦策動的。同時,有些悄悄話因此解說:白狼過去在中國,主要接觸的是江澤民的系統,現在習大大的政策是打貪去腐,十九大前夕更是雷厲風行,這麼多高官被雙開下馬,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結合黑道? 更好笑的是,對岸對於台灣國會在詢答時,立法委員與政府官員一致把矛頭對向國台辦下的「福建廈門對台辦」與「外聯辦事處」操控、金援台灣黑幫,十分不滿,近日對去訪的台灣政商回嘴:「就算我們有系統要運用黑道,也是國安、統戰部門,不會是國台辦」,直陳:這太離譜了。 到底離不離譜,不是誰說了算,但是一個統促黨能讓中國跳到黃河洗不清,這才是太離譜。
鄒景雯 2017-10-09
關鍵在大局觀

關鍵在大局觀

記者鄒景雯/特稿 行政院終於敲鑼打鼓要正視人口變遷的嚴重性了,國發會主委的換角,顯然是最關鍵的因素,所謂「兵隨將轉」,有力的領導與正確的目標設定,是政府治理的要件,下一步,外界期待賴內閣今後的執行力想必也會有不同於以往的改變,才對。 台灣人口老化。(資料照) 只要比較國際指標,就知道台灣人口減少與老化的快速,早已名列前茅。如何因應這嚴峻的挑戰,不外二者,一是增加生育,二是增加移民,可惜的是,前任政府耽於短線近利,少有人願意面對這個棘手的困難,以致貽誤了寶貴的處理時機。其中,增加生育已經緩不濟急,也脫離現實太遠,同步提出一套完備的移民政策,恐怕更具實效。 但是即使要推動有計畫地移入外來人口,時間也所餘不多了。二○二一年開始到二○四四年,被專家估計為必須大量引入移民的高峰期,否則這個社會的運作將發生困難。若要緩和可見的衝擊,政策步調勢必要愈早踏出愈好,此乃無庸置疑的常識,問題是:台灣希望引進什麼樣的人才?是四、五十萬的產業勞工嗎?或是起碼比例的白領專業人才?而這個抉擇,又是另一決策擔當的考驗。 美國開放移民,各國菁英的加入,成就了美國的偉大,同樣的,台灣要佈建一個活力社會,移民的結構一定要完整。這個道理,前內閣清楚,今年四月曾由國發會送行政院通過「外國專業人才延攬及僱用法草案」,希望以特別立法方式排除法律規範,創造出外國人在台工作的居留、工作及生活的誘因。但是這個草案卻到現在還卡在立法院,而民進黨是過半的絕對多數黨,這種執行力怪不了他人。 事實也是如此,稱為攬才法案的此一人口政策配套,在立法院上會期是因民進黨立委對實習及尋職簽證有意見,並決議要衛環、教文委員會聯審,竟拖到本會期重新付委,十九日才要開始審查。 當時,民進黨立委為低階白領代言,執著於「假實習真工作」等錙銖上計較,這是從部分勞工的角度,而非整體人口的視野,在進行小局觀,不能說錯,但是民進黨缺乏大局觀的政策勇氣與說服能力,以及協調整合的耐力,則是非常大的缺憾。 往者已矣,寄望賴內閣施政,不僅是擺對方向,更能貫徹落實,未來在立法院充分展現真正的主政魄力。
鄒景雯 2017-10-07
2020綁大選

2020綁大選

記者鄒景雯/特稿 九月廿四日民進黨全代會上,蔡英文主席拋出了憲政改革的議題,這個提法,由於事前並沒有與行政部門在內的黨內要角充分討論,因此事後引起諸多揣測,不解蔡主席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憲改很迫切嗎?其施政的輕重緩急究竟是怎麼排列的?甚至,連北京都在打聽,在中共十九大召開前夕強調憲改,這是在唱哪一齣? 九月廿四日民進黨全代會上,蔡英文主席拋出了憲政改革的議題,連北京都在打聽,在中共十九大召開前夕強調憲改,這是在唱哪一齣?(資料照,記者羅沛德攝) 這個時點倡議憲政改革之所以突兀,被國民黨直指為假議題,李登輝前總統也要求講清楚,關鍵在於現行修憲所需的高門檻如果不先處理,連出國會都很困難,何況即使憲改能成案,還要遭遇交付公投後的挑戰。 原來,這事情是這樣的。全代會之前,蔡總統的府內幕僚在研究這次主席講話的布局,他們以智庫董事長邱義仁在智庫先整理的主要論述架構,作為討論底本,而通篇決定要特別凸顯憲改,則出於總統府秘書長、副秘書長幾個人的共同建議。 總統幕僚們主要基於三點理由:憲改是總統之前的承諾;修憲氣氛需要提早醞釀;這個議題即使民進黨不主動提,也會被別人提出,因而做出了「議題設定」。很顯然,這是內部需要,並沒有考慮外部環境。 總統講完話後,並沒有太揭示具體的時程與步驟,於是瞬間黨內一把號,各唱各的調,有民進黨立委說本會期就要提修憲案,一副已經排上議程的架式。 事實上,憲改的程序,民進黨之前的主張是將國會四分之三通過門檻,降低為三分之二後送公民複決,但這表示國民黨將不再具有單獨否決權,要獲得朝野同意並不容易;憲改的內容,光是國會選制和政府體制,民進黨內就會爭論很久,因此,蔡總統現階段只是請邱義仁與民進黨團開始交換意見,暫時並不會將修憲案擠入滿檔的國會議程上。這個時刻,民生、經濟與改革,絕對是重頭戲。 那麼,修憲接下去的進程如何安排?在蔡總統的主觀想像中,修憲案若經過由下而上逐步匯聚共同意見,最快將在二○二○年合併總統大選一併進行公民投票,以提高投票率,增加公投成功的機會。這點,當然更需要在野黨的同意。 可以想見,「十八歲公民權」的年輕選票壓力最大,是最有可能突圍的修憲之矛。待二○一八年底地方版圖重新洗牌完成,憲改議題就會快速加熱。
鄒景雯 2017-10-05
總統只說對一半

總統只說對一半

記者鄒景雯/特稿 台灣的電力供應究竟能不能充分滿足經濟與產業發展所需?是以「務實」為標榜的賴內閣今後重要的施政考驗。蔡總統最近在接受專訪時,輕描淡寫地形容:「和平電廠鐵塔倒塌、八一五大停電等事件,嚴格來說,不是缺電的問題, 而是天災與人為疏失」,這個說法,不能說不對,但是只對了一半。 台電大林電廠。(資料照) 蔡總統說的對的部分是,前兩次用電危機,一次是公家機關中午關冷氣,一次是全國無預警停電並實施限電,也就是和平電廠的電網穩定性以及大潭電廠的管理問題,確實暴露了我們國家整個供電系統的脆弱。但是,總統沒說到的還很多,包括未來我們真的不會缺電嗎? 首先,政府早在上台之初就設定了非核的時程與步驟,其中備轉容量率,也就是尖峰時段的電量,應維持在七.二%以上,即可確保供電無虞,那麼要使國人安心,必然就要努力達標,不允許任何差池,才能贏得信賴。去年五月,核二二號機由於跳電引發附近居民疑慮,立法院隨即決議予以凍結,並須向教育委員會報告後始得啟動,此一突發變局,頓時少了983MW的電力調度,導致一連串的負面效應,可說是後來供電左支右絀的關鍵肇因。這裡頭,很多的教訓,新內閣必須記取,最重要的是,當政府遇到有違目標達成的社會歧見出現時,主政者的政治擔當與是否有效說服非常要害。如果無法掌握主導,事實證明電就是來不了。 其次,台化電廠在中部造成汙染,民間要求燃煤電廠降載的事件,是電力雪上加霜的第二個打擊,這次經驗說明,展示長期藍圖,才能提供政策的可預測性,在邁向二○二五非核承諾前,政府必須勇敢面對燃煤供電的過渡性需要,甚至提高比重、超過三十%占比的必要性,誠實與國人取得共識。 第三,有了方案,如果缺乏執行力,追蹤考核不能落實,同樣會不來電。前內閣曾經要求大林、大潭、通霄三個電廠的新機組必須在今年六月到位,台電居然讓它跳票的殷鑑,讓政府信譽重創,這可就不是人為疏失的問題而已了,如何督導台電不貳過?涉及的是不缺電的治理能力。 最後,台積電的三奈米製程新廠宣布在南科落腳,經濟部做出了水電供應的保證,這張大支票可否兌現?需要以上一切條件的總和,這個個案,可說是個試金石,當然驗證總統的話到底對不對。
鄒景雯 2017-10-04
賴揆有踩「紅線」?

賴揆有踩「紅線」?

記者鄒景雯/特稿 行政院長賴清德在立法院表述他是一個「務實的台獨主義者」,事後引起可以想見的兩路反應,一路是台灣的基本盤稱許其誠實明快,民調扶搖而上,一路是中國國台辦伴隨鷹派喉舌、甚至台灣反對黨與媒體的震驚撻伐,究竟賴揆踩到了「紅線」沒有? 賴揆高舉著:兩岸政策服從總統的領導,將台獨界定為個人主張的思想範疇,可以說打出了一記好看的擦邊球。圖為行政院長賴清德昨日前往立法院,做施政方針報告總質詢。(記者方賓照攝) 所謂的「紅線」,當然是就國際架構而言,並不是國內框架,因為不論是台灣或中華民國是一個主權國家的主張者,基本上就是台獨、獨台主義,這是一個主流的思潮,何況「務實」即標註了「維持現狀」,這更是國人的最大公約數,這也是為什麼賴院長被描述為「第一位公開主張台獨的行政院長」,其國內聲望並未若北京預期,仍不降反升的原因。 那麼從國際的集體制約來說,又該怎麼看待賴揆講話的效應?其實,賴清德現在是二把手,並不是國家元首,只有淺碟政治才會無限上綱,對於中國的嘍囉來說,或許有其聽見台獨就抓狂的工作慣性,特別是十九大召開前寧左勿右的政治需要,但是在美中的共同利益結構下,關鍵在現狀遭破壞,採取具體行動尤然,才會失去轉圜。 只要回顧過去幾任民選總統的歷程,很容易歸納出這條隱形的線所指為何,陳水扁前總統惹毛了小布希,基本上就是行為的不可預測性,因此失去同盟互信。就此,賴揆高舉著:兩岸政策服從總統的領導,將台獨界定為個人主張的思想範疇,可以說打出了一記好看的擦邊球。既推升了國民意識,也並沒頂撞到現實的「天花板」。 不少人羨慕北韓的任性空間如此寬廣,「紅線」幾乎是金正恩自己畫的,這個國家之所以可以辦到,狹義說是其擁有核武,廣義說應該就是實力,這可以提供台灣人借鑑。 台灣要維持獨立自主,沒別的辦法,就是要厚植經濟自主,鞏固國防自主,用實力來與國際社會公平對話,把這些扎扎實實地做好,才是「務實的台獨主義者」之最佳實踐。
鄒景雯 2017-09-30
中國與黑幫

中國與黑幫

記者鄒景雯/特稿 中國運用在台灣的幫派執行對台工作,具有長期的歷史背景,民進黨再度執政後,之所以有日益猖獗之勢,一方面是中國崛起、特別是習近平政權的強勢,另一方面與台灣本身治理能力的弱化,恐怕脫不了關係。這次統促黨、竹聯幫介入台大校園事件,所透露的最大警訊在此。 統促黨總裁張安樂次子張瑋、統促黨成員胡大剛等5人,昨凌晨訊後被依殺人未遂、傷害等罪,分別以10萬至25萬元不等金額交保。(記者錢利忠攝) 在中共的黨政機構中,首先要注意的是總政聯絡部,也就是過去的敵後工作部,主要負責對台灣各界進行政治策反任務,所謂的各界,上到知名政要、下到販夫走卒,黑道幫派即是其中一個重點目標。其次是總參二部,也就是大家稱呼的情報部,在蒐集台灣的軍事與政治情報時,也不時需要運用黑幫的力量;其三則是國安部,主要在對台進行反情報的防滲透工作,台灣黑幫當然更是要角。 這些單位,早年為了掩護身分,各別成立公司執行境外任務,例如總政的叫凱利,總參的叫保利,凱利就曾有對台輸入黑星手槍的紀錄。這麼多組織在有系統、有步驟地利用台灣具有暴力性質的黑幫,其身分又比一般的對象更為令人不安,當然是一件不容輕忽的大事。 從這個脈絡來看這次的台大事件,之所以讓台灣社會沸騰,在於這些黑道幫派的行動,已經侵害了學生的受教安全、人民的日常生活,甚至囂張到對警政署長肉搜,廣義而言,已經試圖在改變台灣的現狀,可以說業已嚴重踐踏了兩岸交流的底線,因而引發民心的高度焦慮,這種焦慮如果無法獲得有效安定,下一步必然就會透過選票對失能的政治人物進行制裁。 有關的政治人物包括中央政府與地方政府二者,首當其衝的是台北市政府,柯市長不能小覷其若無法積極善後,所可能造成的民意翻轉,不是「有能力處理兩岸關係」或「中國唯一願意打交道」這些迷湯可以自我麻醉的。 同樣地,繼統促黨與愛國同心會一再流血生事之後,蔡賴政府如果無法一舉對於這些失序採取斷然處置,同樣是不可原諒的失職。過去的政府曾經針對黑幫影響兩岸情勢提出應變方案,蔡總統不妨問問國安系統,他們做了什麼準備?提出了什麼辦法?台灣人民要一個負責任的答案。
鄒景雯 2017-09-28
大人,像樣一點

大人,像樣一點

記者鄒景雯/特稿 九月二十四日在台大校園內外所發生的事件,究其本質,就是再一次「紅」與「黑」裡應外合的聯手之作。正如台北市長柯文哲所言:這不是第一次,既然不是毫無經驗的突如其來,何以仍然讓這種事情一再發生?說穿了,台灣的大人,實在太不像樣! 被毆打的台大歷史同學張耿維舉行記者會畫面。(資料照/記者郭安家攝) 不像樣的大人,可多了。「二○一七『中國新歌聲』上海.台北音樂節」,這樣的名稱,居然可以取得台北市政府的「協辦」,從而在台橫行,甚至公然進入校園,就知道我們的首都官署有多麼不像樣。中國在交涉時,一向講究的是先定原則,這個原則就是「我(中)主、你從」的原則,既為原則,不是議題,因此不能討論,也不容改變。所謂的「中國新歌聲」,訂出的即是一個中國下的上海.台北原則,請問台北市政府究竟是哪一國的? 可別說音樂歸音樂、政治歸政治,上海發函給北市府要求:協助組織一千名學生、青年、社區基層到現場觀賞,這是哪門子音樂?中國瞄準了台灣的新世代與地方鄰里,這可是中共黨組織白紙黑字的對台政治工作,到過延安的,不能說不知道。 至於,北市府與上海早在二○一○年已簽訂文化交流協議,但在市長改選後,柯文哲沒把它如北門高架橋給拆掉,也沒把它當巨蛋給勒令停工,就表示要概括承受,甚至今年八月市長還跑了一趟上海,參加雙城論壇,可見是欣收稻尾;那麼文化局長鍾永豐殆無推託責任的道理,怎可危機預防無著,危機處理無方,危機善後不良? 而柯市長的名言「抵抗力強就不怕外面的細菌」,這細菌,想必是在講「紅」,問題是在台北街頭率眾動粗的「黑」,白色力量的抵抗力如何?怎樣要市民不怕?大家等著看中央與地方政府如何做到「連根刨起」。這四個字,看似嚇人,但黃之鋒事件發生時使用過,因此不免讓人難過。 當然,大人並不只這些。警方說:警察局收到情資,部分學生會在活動現場抗議,大安警分局長因此與台大主秘林達德聯繫,台大基於「校園自主」原則,拒絕警方到場維持秩序,言之有理,然何以對充滿統戰意味的「中國新聲音」不設防?這是「思想自宮」?如此的「校園自主」法,台大未來選校長,務必要嚴篩慎選。 「中國新歌聲」,之前在世新、文化暖場無礙,到了台大踢到鐵板,「台北市台灣大學」事前即撤,可說:真是好樣的!那麼,大人,更加不能不像樣。
鄒景雯 2017-09-26
《冷眼集》幕僚要不要特赦?

《冷眼集》幕僚要不要特赦?

記者鄒景雯/特稿 陳水扁前總統是在二○○八年十一月被馬英九政府的特偵組以涉嫌貪污、洗錢等重罪收押禁見的,此後,有關「保外就醫」、「回家休養」、「總統特赦」等訴求,即不時喧騰於社會,九年後的今天仍未止歇。其實,對於像台灣這樣的年輕民主國家,與其涇渭分明的爭執於前任權力者的免除服刑問題,還不如關切受其牽連之幕僚的處境更為堪「憐」,才是補司法救濟之窮的優先對象。 民進黨主席、蔡英文總統24日出席民進黨全國黨員代表大會。(記者羅沛德攝) 君主或總統的特赦權,不論是起源於英國法,或是之後採用的美國憲法,都有安撫國內對立的政治目的,到了民選時代,當事人的際遇是否廣受民意同情,尤其是能否促動主政者給予特別考慮的重要指標。 這樣的政治現實,其實,充分反映在這些年有關「特赦扁」的議題消長上。基本上,陳水扁被關押的幾年,特赦的支持度最高,陳水扁返家後,民調即不若以往;甚至扁家的動作較多時,同情反而下降,兩者呈現負相關。 同時,入罪之人,並非全都「感念」特赦。因為許多時候,免除其刑並不等於無罪。阿扁在總統任內特赦的蘇炳坤,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蘇炳坤是因一九八六年新竹銀樓強盜案遭判刑十五年,因全案瑕疵太多,在二○○○年獲得特赦,但是蘇炳坤卻聲請再審,堅持要司法還他清白,並在最近獲得高等法院裁准。形成一個令人很有感的對照。 民進黨的黨代表發動連署,不少黨內元老參與列名,使特赦成為全代會的話題,這個現象也讓外界對於再次執政的民進黨有了新的觀察。原因在於,另一位卸任元首馬英九也正受到司法調查,諸多案情每每在法庭攻防過程引起大眾熱議,愈成熟、文明的群體,應該愈會重視今後是否「標準一致」的問題。 不僅如此,作為一個以「民主」與「進步」為名的政黨,其成員在關懷昔日當權者司法人權的同時,如果無甚比例關注相對弱勢、因工作倫理而株連、至今仍官司纏身的幹部下屬,從價值取向,這恐怕是比較難理解的。 民進黨昨天讓特赦提案在全代會無疾而終,等於做了選擇,對於台灣社會來說,需要的是更寬廣的理性討論空間,任何一方皆然。
鄒景雯 2017-09-25
《冷眼集》政治這一局

《冷眼集》政治這一局

記者鄒景雯/特稿 已經幾天了,這波超大幅度的警界人事地震,仍餘波盪漾。許多人頻頻詢問:震央出在哪裡?也就是說這是蔡英文總統的意思?還是賴清德院長才上任的驚天一筆?答案,當然是前者。 柯文哲(資料照) 蔡總統所做這個佈局,事前做了相當時間的了解與評估,有其清楚的動機邏輯,而且採取一次性的敲定,而非分批佈達,讓圈內「連奔走的時間都沒有」。總體來說,這次的調整符合「政黨輪替」的調性變化,陳家欽奉命北上掌舵,陳國恩則被賦予加強「山上」跟警界連結的任務,是深思熟慮後的決定;個別而言,特定地方警政首長的變動,則具有抑制「藩鎮割據」的效果,因此可以說是權力收攏之作。 如果賴清德組閣是第一回合,這次警政異動算是第二道鋪排。因為,被視為蔡政府期中考的明年底大選,已經擺明是一場硬仗,占據相當選舉人數的雙北版圖,民進黨似乎都面臨操之於人較大的局面。原本就是國民黨執政的新北市,包括政黨內部所做的民調,執政黨目前檯面上的幾個有志角逐者,似乎都尚未累積出取而代之的聲勢。民進黨內部自己都坦言,除非未來短短數月之內有「奇兵」可出,否則迎戰「藍綠通吃」的侯友宜,要易幟的可能性恐怕不高。 新北市如此,台北市的戰況就更加關鍵。事實上,台北市警察局長由中央「硬派」,讓柯市長感到被「突襲」,它的背後,仍是「禮讓」柯連任的戰略。站在蔡英文的角度,柯文哲如果二○一八順利連任,能夠繼續留在台北市,二○二○不是絕對不出,但若要出,得多一道說服選民的手續;萬一柯文哲連任失敗,二○二○換跑道爭大位的機率可以想像。既然世大運之後,柯幾乎已成定局,那麼釋其兵權,也屬合理。這是柯保不住邱豐光的眉角所在。 有趣的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民進黨原本對自推人選始終保持「冷靜」的定見,近日由於基層與柯市府由下而上叫陣麾戰後,竟有失控之勢。甚至,不必綠營分裂,只要國民黨派出像樣人選,奪回首都,也不是毫無可為的聲音,開始隱隱然動,這可就驚醒了局中人。 昨天,蔡總統與柯市長雙方,都傳出「停火」的訊號,後效如何,可以觀察。
鄒景雯 2017-09-22
《冷眼集》民調上升之後

《冷眼集》民調上升之後

記者鄒景雯/特稿 其實不必做民調,賴清德發布為新閣揆的過去這一個多禮拜,只要尋常嗅覺,就知道當前的政治氣氛是一道向上的微笑曲線。就如一一三開票,或是五二○就職,這種上學期結束,不管成績單如何,新學期總是開學了,又是一個新的機會到臨的期待感,既鼓舞了人民,更鼓勵了從政者,民調反映的只是一個落後指標而已。 總統蔡英文戴上卑南族最珍貴的花環,顯得心情很好。(記者張存薇攝) 民調數字為什麼會增加?除了前述望治心切的民意需求,還隱含了一層對於用人評價的潛意識。只要把歷任民選總統發布閣揆時的民調找出來,不難發現我們國家怪異的「雙首長」制度下,總統「敢」用強棒,通常會比找安全牌(例如權力方面),較能帶動國家整體士氣。 不過,清查過去民選總統所用能在初期帶來高聲望的閣揆,每位續航力的長短,可就八字不一了。表面上,多數受到府院關係的直接影響,實際上,政府總體的政績能不能做出來,以穩定政局,才是核心問題,這是水幫魚、魚幫水的必然,否則水涸魚枯,一定早早散伙。 蔡總統將計畫提早,一年四個月就換閣揆,其進檔加速的目的,目前應該是初步達成。重要的是,今後要如何勉力維繫這個勢頭?屬於政治人物綜藝本能的表演部分,不勞旁觀者多嘴;至於攸關國人福祉的部分,首先,賴清德是民選出身,快速掌握民情脈動,相信會是他的強項,然而在發現問題後,必須排出優先順位,同時要能夠提出解決方案,這時仰賴的則是判斷與專業,因此能否整合出幕僚陣容的最大動能,將非常關鍵。 以台灣當前的現況,最迫切的兩大頭條要務,一是國防,二是經濟;這二者都涉及到我們的實力自主,是真正「幹實事」的部分。長期觀察政府運作者會希望,蔡總統固然不可能置身事外,但是要從內政的泥淖中起身,把振興經濟的主要任務責付給賴揆,做不好,唯其是問,而能回頭全力把台灣的軍事安全系統給重建起來。 從美方的諸多訊息顯示,台灣的自衛能力,從兵源、機敏技術、資安到戰略,出現了許多讓人憂慮的空洞化跡象,之前的兩位總統,在歷史上的過錯已告確定,蔡總統有沒有等同推動年金改革的勇氣,誠實面對這個問題?或是粉飾過自己的任期,留給後人去操心?將是一個嚴肅的歷史定位問題。 民調上升之後,正面能量增大,回應從政使命的自覺,也該相對加碼。倘若這麼做,人民將期待不墜。
鄒景雯 2017-09-18
《焦點評論》蔡英文不行?

《焦點評論》蔡英文不行?

記者鄒景雯/特稿 這個年頭的台灣,實在很有趣,經常充斥著既平行、又矛盾的現象,並存於同個時空。例如,一方面對既有的政治人物沒信心,認為要出「奇兵」才能致勝;一方面每個在圈內的政治人物卻又躊躇滿志,不管圓的扁的,都想選總統。 總統蔡英文。(資料照) 這些登頂大位者中,有一位最有趣,他的家人前不久去尋訪一位不少政治人物都打過交道的「老師」,開門見山就詢問了二○一八與二○二○的抉擇問題。大家都知道這兩個時程,一個是地方諸侯的選舉、一個是總統大選。可想而知,這是一道要選一次好、還是選兩次好的申論題。這位「老師」果然是「巷子裡」的,讓這位家中長輩笑咪咪的離開。 有關二○二○的競爭,有人崇尚鐘擺理論,認為陳水扁八年做不好,因此換上馬英九,馬英九八年沒做好,於是輪到蔡英文,蔡英文才一年多民調就這樣,不必八年,四年就可以重新擺回國民黨;有人則說這次「太趕」,坦承若是下次曾經「想了三秒鐘」;更有人是悶不吭聲,準備藉二○一八輔選之由,就要開始全國走透透。這麼多人捨我其誰,一副「蔡英文不行」的樣態。 蔡英文到底行不行,這是鐵板摜烏龜,硬碰硬的事情,現在還不到見真章的時刻,但是以上這些人中,有人認為不行的理由是兩岸關係的處理,蔡英文搞不定老共,而自己是一個人去對付「阿共仔」,這就實在是脫離殘酷的真實世界太遠了。 其實,說真格的,論蔡英文當總統以來的表現,光是挺住排山倒海而來的「九二共識」壓力,就可以一功折換好幾個過。這些自認很行的人一定這樣想:也不過就是兩片嘴皮動一動,照著前八年的「鬼打牆」複誦一遍,有這麼難嗎?確實,這樣做,真的很容易。既然容易,那麼做了,又怎麼稱得上「行」呢? 自一九四九年因國共鬥爭帶來「兩岸」格局以來,這麼容易的事,如果能做,六十多年前早就可以做了,哪裡還能「剩」到今天給這些人來做?如果參不透國家領導者責任艱鉅的嚴肅性,這種人,根本沒有選總統的資格。一秒鐘,都別想。
鄒景雯 2017-09-16
改善投資環境 最重要的一箭

改善投資環境 最重要的一箭

記者鄒景雯/特稿 行政院長賴清德上任的第一支箭,拍板以一八○億元預算為軍公教調薪三%;接續,賴揆袖中還有多少支箭?或是第二支箭是什麼?國人必然好奇等待。但是無論如何,振興經濟的一個基本課題,就是改善投資環境,及時有效解決產業經營的問題,這才是務本之道。 (記者朱沛雄攝) 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刻為軍公教加薪?昨天並進一步鼓勵國公營事業跟進?其實,主要有兩個原因。在政治上,這是年金改革過後,一個「減怨」的平衡與配套;在經濟上,與「前瞻計畫」的概念相同,也就是凱因斯理論,希望透過公共建設、加薪提高消費,創造乘數效果,來帶動經濟成長。 類似的思考,在二○○八年馬英九剛上任時也用過。當時政府也提出五百八十多億元的公共工程項目,甚至發行七百億元的消費券來刺激消費,如今回頭看,這些政策的實際效果如何,藍綠早就毫無歧見。 問題出在哪裡?只要查查國人的邊際消費傾向不斷在降低,就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簡單地說,薪水增加後,多數國人是拿去消費,或是加碼存起來,才是關鍵。主計總處上月底才新統計,我們的超額儲蓄率已經連五年超過十%;反觀國內民間消費年成長率今年上半年下降到一.九六(二○一六年為二.二四,二○一五年是二.六八),都可以提供參考。 當然,說這些,不是在潑冷水,賴揆的魄力眾所矚目,而是在強調政策的完整性很重要,有了提振軍公教士氣的第一步,民間企業能否接著加薪,核心在是否獲利增加,更要者是投資也要能增加。因此,要達成擴大內需的目標,就要有回歸基本面的強大力度,首先,將經濟政策的決策流程,從提出方案到政策執行,能夠全面科學化,唯有如此才能找出問題,最後解決問題;其次,就要針對國內的投資障礙,徹底進行盤點、分析與排除。 產業界總愛琅琅上口:台灣有缺水、缺電、缺工、缺地、缺人才等「X缺」,一說就是好多年,這些年換了總統,也換了更多的閣揆,為什麼可以繼續抱怨下去,政府效能應該是主因。其中,愛管又經常管不好,最是要害。 如果,賴清德可以面對各別產業多元需求的現實複雜性,拿出超越過往學者與官僚出身之行政院長的本事,把結一個一個給鬆開,善於使用政策工具進行引導,不該有的管制愈少愈好,這才是最值得期待的重要一箭。
鄒景雯 2017-09-14
《冷眼集》實戰經驗的考驗

《冷眼集》實戰經驗的考驗

記者鄒景雯/特稿 前不久,美中日人員在北京進行了一次兵推,主題是釣魚台若發生意外事況,三方可能會如何反應與應變。在最衝突的火線前緣,三個國家利益高度衝突的當事國,能夠聯繫到具有代表性的專業人員,坐下來一起控管特定區域的穩定,這是一個值得台灣充分了解的場景。 李明哲妻子李凈瑜在雙手前臂刺青,表示以丈夫為榮,強調李明哲是人權工作者。(李明哲救援大隊提供) 這次兵推的人員包括中國解放軍系統、日本防衛省所屬智庫及美國在中國的外交單位,都是具有相當實戰經驗的官方專家;其中美國扮演了主導的角色。根據參與者的觀察,過程中,針對若干想定,日方代表所採取的舉措,不時令中方感到驚訝;因此這類的安排,一方面在降低擦槍走火的操戈風險,一方面更在促進對話、鋪陳共識的可能。 這個案例說明,即使是交惡的各方,針對最核心的議題,也要有責任與能耐,進行實質的處置,這固然是大國博弈的尋常規則,但是像台灣這樣尷尬處境的特殊國家,基於生存需要,既不能被邊緣化,更不能自我設限,從政者必得要更加靈活刁鑽、以成敗論,才可以稱得上是不辱職份。要承擔這樣的使命,不比在研究室紙上作業,也不是花拳繡腿可以了事,豐沛的實務累積是必要條件,否則肯定過不了現實這一關。 李明哲事件,或許是個試金石。這個案子早在一百多天前,就由國安會、甚至總統府研商或參與營救計畫,很清楚是一個內外都要兼顧的兩面作戰考驗,對外,當然是要與像中國這樣的對象交涉周旋,對內,就是取得家屬的信賴,充分合作對外,也要理順各方的力量,妥適安排在相同的目標之下,不要成為壞事的變數。但是這一路走來,卻讓明白人多次扼腕。 中國玩完大審台灣人的戲碼後,如果不笨到搬石頭砸腳,終究是要放人的,只是過去這段時間,我們的國安系統從上到下,未來有必要一起做個結案檢討,至少自己要搞清楚如何可以更好。如果「個案」都搞到大粒汗小粒汗,要大家寄望相同的團隊能夠在列強的間隙中,創造出台灣獨特的空間,就扯得太遠了。
鄒景雯 2017-09-12
典範轉移的可能

典範轉移的可能

記者鄒景雯/特稿 也許,再過六個月後回頭來看,顧立雄出任金管會主委,可能帶給國民黨引以為傲的財經堡壘致命的一擊,即使這不是蔡英文政府現在所能預想得到的。 賴內閣這一波的人事案中,最讓藍營人物震驚失措的,當是顧立雄莫屬。(資料照,記者張嘉明攝) 賴內閣這一波的人事案中,最讓藍營人物震驚失措的,當是顧立雄莫屬。其中,「曾泰葆」的反應堪稱一絕。什麼樣的原因竟讓這些自恃者失控?恐怕既不是顧之前清算黨產結下的樑子,也不是今後可能打擊「財經幫」的新仇,儘管這二者似乎是現在檯面上的理由。 有一個大膽的預測是,財經政策的專業性,是國民黨與其支持者最篤定的品牌保證,會不會由於顧立雄的「亂入」,催化台灣整個金融監理思潮的典範轉移?這也意味著傳統的財經思維,將由於不再適用於未來的經濟發展,而被加速淘汰。持這種顛覆性思維者,正在嚴肅觀察顧立雄以及任命顧立雄的人有沒有這樣的抱負。 金融圈有人即指出,金融發展的脈絡,上世紀的重點在資金的運用型態所帶領的產業分類,並在分類過程中充實商品項目,以滿足各種不同資金運用的需求;經歷數十年的演進,大致形成銀行、保險、證期三類,在這三個大項再各自發展如長短期融資、產壽險、期貨、投信投顧等商品,我們的金管會也因此劃分為這三個業務局。而國民黨圈內老人所一再強調的「金融管理經驗」,也是基於前述這個舊思維而來。 但是,隨著資訊發達與科技進步,金融業在商品內容逐漸成熟後,發展的重點已經轉向資金流動的方式與合法性。金檢局的成立,金融沙盒、法遵、打擊資恐與反洗錢的討論,也都反應了這個趨勢。在這個架構下,監理內涵從金融一元,轉化成金融與法律,甚至更多元的協作。這也是若干人所倡議的:未來金融監理或應從金融一元化,轉化成金(融)、檢(察)二元體制。 當然,典範轉移的發生,必須建構在成功的經驗上。顧立雄本身對法律的嫻熟自不待言,他這個「外部人」到了金管會要能成事,必然就是要與「內部人」達成建設性合作關係,以共同聯手翻轉金管會的既有文化。一旦尋得改革內應,台灣就有機會走出嶄新的金融發展與監理型態。從這個角度,看待「曾泰葆」今天的呼天搶地,豈不是莫以名狀的快哉。
鄒景雯 2017-09-10
拚經濟的第一步

拚經濟的第一步

記者鄒景雯/特稿 賴內閣今天交接上任,新院長同意「拚經濟」是其組閣後的當前要務,振興經濟的第一步是什麼?絕不是任何單一政策的修正,即可迎刃而解。若要治本,新閣先得把經濟政策產出的流程,同步進行體制性改革才行。這個環節如果不能校正好,再怎麼拚,恐怕都會白拚! 振興經濟的第一步是什麼?絕不是任何單一政策的修正,即可迎刃而解。若要治本,新閣先得把經濟政策產出的流程,同步進行體制性改革才行。(資料照,記者黃耀徵攝) 只要把政府日常的政策形成過程走過一遍,就知道問題大矣,這不是一個拚經濟的架構。因此,這是一個真正需要重新打基礎的工作。 現況,非始於今日,卻因行之久遠,而根深蒂固。首先,財經相關部會的文官,很久以來已經不再具有政策研究的能量,導因於政府把大量的研究方案委外進行,中經院等智庫即為最大宗。這些外圍智庫為了爭取標案、維持生存,經常被質疑客觀中立性不足,往往形成上面先射箭,智庫再來畫靶的決策倒置。馬政府如此(例如ECFA),蔡政府並未倖免(例如新南向)。 以鄰近的日本為例,他們則不然。各省(部會)都設置有自己的內部智庫,直接影響政府政策的形成與內容,同時,為了避免官方智庫的成員有本位傾向,他們會以比照閣員的方式,延攬東大、早稻田大學等外部學者支援研究,來多元政策分析的視角,以規劃出較為周延的方案。 台灣的政府能不能提高政策研究的主導性,降低高考進入政府的文官竟淪為轉手發包中心的比例,之所以是拚經濟的必要,在於這是一個最起碼前提,讓國民信賴:政府真的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其所產生的方案確實可以對症下藥?否則,拚經濟是民間各產業的集體結果,跟政府有什麼關係? 其次,值得一提的是投資、開發所涉及的委員會。台灣是由官僚與學者專家組成,這與日本也有很大的分野,日本的委員會也邀請學者擔任委員,但是這些學者必須辭職,專職投入,以示負責。同時,在委員會進行中,學者可以充分表示意見,最後則是由官僚來做決定,政府負一切責任。 反觀台灣,官僚經常不願意承擔,一次出席費區區約二千元請來的學者,屬於兼差性質,願意花時間投入者,許多具有宗教精神,然往往以絕對主義堅持一寸不讓;也有不少不禁誘惑、收受賄賂者,不時躍上媒體,不僅決策品質令人無法恭維,審議時間更是長達數年的拖延,曾經引起林全前院長幾度公開喊話,但實際效果,外界並無深刻感受。如果這種鼓勵官員推諉卸責的制度不變革,如何侈言拚經濟? 當然,問題不僅僅是這二者,但是,這兩個問題如果能破解,拚經濟就有門可入,有道可行,絕對豁然開朗。
鄒景雯 2017-09-08
政務官與西瓜

政務官與西瓜

在現實環境下,一日政務官,就要賺出政務官經世濟民的一生(附加)價值,那麼應該把全局觀、魄力、系統概念三個基本條件,浸潤到施政邏輯之中,誠懇為國效力。國人的集體智慧,終究會以這些標準來客觀評價其在任功過。
鄒景雯 2017-09-07
《冷眼集》眼前的玫瑰

《冷眼集》眼前的玫瑰

記者鄒景雯/特稿 如果台灣參與/加入聯合國,追求國際承認,是天邊的一道彩虹,那麼在台灣的國境之內確保國家認同的自由與平等,不受公權力的歧視與侵害,就是眼前的玫瑰。前者,美麗,但是非操之在己的因素眾多;後者,可愛,然而輕易俯首可拾。常理來說,先懂得珍惜玫瑰的人,才可能真誠仰望彩虹。所謂一步之內與千里之遙,這是很簡單的道理。 不要以為台灣入聯的議題才會受到下月中旬中共十九大召開的影響,事實上,十九大的陰魂不散,籠罩在台灣政壇,可以說是無處不在。(美聯社) 不要以為台灣入聯的議題才會受到下月中旬中共十九大召開的影響,事實上,十九大的陰魂不散,籠罩在台灣政壇,可以說是無處不在。在立法院,國民體育法修法,「中華奧會」不能稱是「國家奧會」,朝野政黨可以快速達成共識,就是一個顯例。 在世大運,一幅TAIWAN的旗幟,「無異議」成為憲兵指揮部與北市松山分局,這些憲警眼中共同的「違禁品」,更是一個對照。 如果在主權與治權所在地,都尚且如此,那麼派個環保署長跑到紐約,連聯合國總部大門口都不是,又能夠成就什麼?大家應可心裡有數。 在習大大即將稱帝之際,中央政府不論對內對外,採取匍匐姿態,基本上已是行動定調,沒有什麼好誤解的,國家元首經過判斷作此抉擇,或有其牽涉大局、必須謹慎將事的考慮;但是作為地方政府,如果以「只有自己可以搞定中國」自居,無意間在加大力度執行北京的尺度,而多數國人沉浸在金牌的勝利,因此無暇他顧,或是耽於對政治人物的喜好,故而不忍責難,那麼其所形成的破口效應,帶給台灣的,恐怕就是現在隱而不顯,但卻是幽微而漫長的沉重內傷了。 面對不把眼前玫瑰當回事的從政者,需要的是風光熱鬧過後,更多冷靜銳利的民心,可以撥開政治層層迷霧,直搗中國因素的核心。
鄒景雯 2017-09-02
當旗子成為禁忌

當旗子成為禁忌

記者鄒景雯/特稿 世大運今天閉幕,這次的國際賽事在台灣舉行,自爭取主辦以來,從來就不是政治歸政治、體育歸體育,鑒於一九七六年(蒙特婁奧運)至今的經驗,台灣人恐怕早就習慣了。不過,過去都是在別人家承受待遇,這次難得到台灣的土地上來做「當體育遇到政治」的實驗,長期的忍氣吞聲,卻似乎進一步馴服為自發性的內化,甚至不少人對於如此內化也感覺到無所謂,這問題可就大條了。 奪下世大運100公尺短跑金牌的楊俊瀚也是本屆台灣隊的掌旗官,卻傳出地主選手被要求奪牌後不能拿旗繞場的憾事。(資料照) 這裡頭,不只是名稱的爭執,尤其是旗子成為禁忌。名稱之爭,台灣、中華、中華台北,大家比較有概念,各方在做各種使用與堅持時,思想是明確的,例如蔡總統自頭至尾就強調台灣加油,柯市長一以貫之講的是中華隊,主辦單位國際大學運動總會(FISU)請來的中國裔司儀,看到台灣選手一定稱是中華台北隊,若是中國隊上場,絕對再奉送:這是我們的大陸同胞。因此,很容易區分出其抉擇。但是旗子就不同了,作為一種圖騰,雖是國家名稱的延伸,但國民對其之認同與情感,卻是潛移默化的,因此有著較大的模糊空間。 在體育活動之中,旗子比名稱更活躍於競賽場域,當體育遇到政治,必然要處理旗子的問題。針對世大運的舉辦,柯市長事前到中國去協商時,特別就對何種旗子可以進場的可能衝突交換了意見,一般認為,柯P在雙城論壇講出了「兩岸一家親、兩岸命運共同體」,對上了北京的胃口,因此給世大運開了「側門」,同意觀眾可以將中華民國的車輪旗帶進場,但是「台獨旗」則不可以。這也是為什麼二○○一年馬英九當台北市長時,亞洲盃女子足球錦標賽禁止攜車輪旗進場的舊事,這回並沒有重演。至於何謂台獨旗,這範圍可就大了,應該不只是民進黨旗而已。 北京刻意給了柯P糖果,但是世大運賽事期間,卻傳出台灣代表團團本部通令教練與選手不要拿旗繞場的憾事,在輿論關切下,團本部改口稱歡迎持大專體總會旗繞場,言下之意當然是車輪旗繼續是禁止的。世大運昨晚所有賽事結束,台灣選手的獎牌耀眼,這個問題並沒有獲得一個合理的解釋。 其實,車輪旗是不是國旗,二三○○萬人要不要票選大家同意的國旗,在自由台灣早就充滿討論空間。更不要講所謂的會旗是不是就可以權充平等無歧視,國人必須了解的是,當北京都已經默許車輪旗在場中到處可見時,我們的團本部,台灣人自己,把教練與選手嚇成這樣,如果是被允許的,那麼坐實車輪旗也是台灣的禁忌,既然如此,大家何必再認她是國旗?總不能連誠實的勇氣都沒有吧!
鄒景雯 2017-08-30
《冷眼集》只能在閨房裡表?

《冷眼集》只能在閨房裡表?

記者鄒景雯/特稿 國民黨主席吳敦義最近在接受媒體專訪時,對其所謂的「一中各表」做了第一手的詮釋,講白了,「一中各表」就是不能在習近平面前講,那麼,難道只能回家講給蔡令怡聽?這種對「一中各表」的講法,真是自我一刀斃命! 國民黨主席吳敦義最近在接受媒體專訪時,對其所謂的「一中各表」做了第一手的詮釋。(記者方賓照攝) 如果報導無誤,吳主席是這樣說的,他當選主席時回覆中共總書記習近平賀電,曾經考慮過三種方式,一是完全不提九二共識,但這有違他八年來主張,絕不採用;再來是濃縮八字「九二共識,一中各表」,這樣又像「表給對岸聽」,也不行;最後採用三十五字,完整還原九二共識的原汁原味。 吳主席講述「馬習會」的部分更是驚人,他說:馬英九曾問他對於「馬習會」評價?他認為,馬習握手時,當下狀況不能講「一中各表」,習在旁認可也不是、否定也不是,習可能拂袖而去,或還以顏色。但接下來馬自己開記者會時,就是「各表」場合。一中各表就是「我在這,習在那,如果還講各表,就違反各表真諦,但如習不在場,我在場,就可以表,這就是『各表』」。 彼此面前怎麼表都行 才是共識 總結這關鍵的兩段說明,一個基本問題,被徹底拆穿了。那就是,一九九二年那年的兩方政府如果真有就「一中各表」達成共識,應該是:雙方同意,你在我面前可以怎麼表,我在你面前可以怎麼表,不必講同樣的話!換言之,你講你的中國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我講我的中國是中華民國,彼此心照不宣,不承認,但也不否認。唯有如此,才可是謂九二共識。這個邏輯,應當放諸四海皆準。 但是現在吳主席以白話文詮釋的,卻是:「九二共識,一中各表」,不能表給對岸聽,這就奇怪了,莫非「中華民國」只能在閨房裡表?坐實是現代版的驕其妻妾?這不打緊,習近平在場,不能表,如果習不在場,就可以表,否則習可能拂袖而去,原來馬英九是怕習近平走掉,因此不僅把多年來信誓旦旦的「一中各表」,給吞了回去,還公開加碼九二年達成「一個中國」的共識,這是證實馬英九果然是個「小孬孬」? 其實,八月二十日就職當天沒有收到共產黨的賀電,也不必這樣交心表態,大位尚未到手前,再怎麼ㄔㄨㄚˋ,也要強自鎮定、舉重若輕,想當年,馬英九不就戴上面具,右手揮出:台獨也是選項,左手一拳:如果繼續鎮壓西藏人民,不排除抵制奧運,演得多真?吳主席說自己是第一位將「堅決反對台獨」寫入政綱的領導人,這段數,連馬都不如,怎麼可能拿(騙)到台灣人的票呢?
鄒景雯 2017-08-27
《焦點評論》科技部的主動性

《焦點評論》科技部的主動性

記者鄒景雯/ 特稿 行政院院會昨日通過科技部的AI科研戰略報告,初步構想是:第一年以人才為本,第二年再導入產業。AI的發展,與英政府的「五加二」遠期布局的可能性息息相關,因此是非成功不可的國家重點項目,在這樣的前提下,當前政府有若干窒礙、扞格之處,就必須積極面對,否則徒然消磨了志氣。 行政院院會聽取科技部報告台灣AI科研戰略,會後由行政院發言人徐國勇(左二)與科技部長陳良基(左一)說明。(記者李欣芳攝) 首先,英政府必須正視國科會轉型為科技部之後,整合功能反而弱化的問題。國科會原來是委員會,與經建會(現國發會)相同,都扮演著協調各部會、讓各個本位能各安其位的角色。馬政府時代所進行的政府組織改造,表面上,看似藉由科技部的設立,提升了政府重視科技的位階,但實然,則因不再是委員會,而限制了其本有的關鍵作用。 其實,扁政府時代早就已經展開了組改的規劃,當時是以盤整政府各單位的職能,而不是以機關為單位,進行如何提高政府效能的檢討,無奈尚未完成,即政黨輪替,被馬政府全部變了調,以致留下了當今的現況。這種現況,具有執政信念與熱忱的人,不會視而不見。 這是什麼樣的現況?科技部,號稱科技、又號稱部,其現有司處職掌卻未給予相稱的擴大,涉及產學與跨域整合的業務,竟「散落」在經濟部的工業局與技術處,英政府收下這個攤子,「認份」的做出了科技部負責前瞻基礎研究,經濟部技術處負責產業技術及應用研發,工業局及其他業務主管部會負責加值應用發展及產業推動。 為了解決資源競合的問題,英政府現在名為是以行政院科技會報與科技政委來扮演協調角色,但是長期觀察政府運作的人必然知道,科技會報是由閣揆召集,半年才開一次會,根本不在處理日常業務,於是真正的工作就落在政委與所謂科技會報辦公室(幕僚單位)頭上。 政委只有一個人,科技會報辦公室沒有公務員,全是外部借調來的,這些成員要主司事權統一與資源統籌,可以想見真是超級大政委與超級大幕僚,這樣的安排,不用學行政管理,都知道超級不健康。 外界鮮少知道,兩千年時,行政院本部是四百人,經過馬政府八年,現在是一千人,增生一堆辦公室,來進行組織膨脹,這就是馬英九組改的真相,蔡政府不應該照單全收。 林全院長昨天在通過五年一六○億計畫時,指示科技部要與教育部、經濟部等機關協力合作,引導學、研及業界投入,既然如此,科技部的主動性要自我加強,行政院也要對幕前的部會首長與幕後的政委,做好權責相符的安排,這是組織要有效能的基本功,這麼傳統基礎的知識要先做好,才有可能談發展AI。
鄒景雯 2017-08-25